宋春雪握著酒壺,心中五味雜陳。
更多的是不滿。
他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,看著怪令人生氣的。
就是欠揍。
讓她倒酒,再怎么說,她還是他師兄呢。
但她這樣想著,手上的動作卻挺麻利,給他斟滿酒。
“師兄,我敬你。”謝征雙手撫著酒杯,“沒想到師兄當真會前來勸諫,難為你了。”
“……”宋春雪嘴角微抽,“難為你了”這種話是什么鬼?
???拿她當笑話瞧?
五指并攏,她忽然有種一拳頂翻他的沖動。
誰都可以揶揄她,但謝征不行。
她不介意由愛生恨,把他揍得他女兒都不認識。
“我的意思是,讓郡主難為你了,謝某深感抱歉,自罰一杯?!?
宋春雪笑了,不由自主的頂了頂腮幫子。
看著他這樣一本正經(jīng)的說話,是她從未見過的姿態(tài),宋春雪忍不住笑了。
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啥心情。
總之,挺好玩的。
她翹起二郎腿,往后一靠,笑容越來越濃。
忽然間,她打心底生出一股不懷好意來。
“你知道曾經(jīng)咱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如何對吧,那你現(xiàn)在是如何看待我的?”宋春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,嘴角的笑意格外迷惑,“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,不敢見我,怕對我心中有愧,怕難堪?!?
她感覺此時此刻的自己,像個男人,會蓄意撩撥人的那種。
而在謝征看來,她狂放不羈的坐姿,桀驁不馴的神情,比他更像個男人。
他隱隱覺得,她不高興。
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(yīng)對。
小心謹慎的回了句,“你莫生氣?!?
莫生氣?
宋春雪歪了歪腦袋,“我像是愛生氣的人嗎?”
謝征覺得自己的后脖頸涼颼颼的。
忍住忍住,他也不想這樣的,他只是身不由己。
無憂連忙勸她。
他也不想這樣的,若是他的記憶還在,肯定會對你百依百順的,這不是他的錯,你忍住啊。
無憂察覺到了她的怒氣。
宋春雪深吸一口氣,人在氣極了的時候是會笑的。
“怎么不說話,”宋春雪好整以暇的看著他,“怕我打你不成?”
她站了起來,扶著桌沿走到他面前,居高臨下的看著他。
“沒有,在下只是……”謝征慌得往后靠在椅子上,一雙眼睛直直的瞪著她,渾身都僵硬了。
原本不想怎么樣的,但是看到他這副樣子,宋春雪忽然有些心癢癢,不嚇唬嚇唬他,都對不住這大好的機會。
若他真的恢復(fù)記憶了,反而沒有這么好玩。
宋春雪抬手放在他的肩膀上,勾唇一笑,“你知道,從前的你是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嗎,哪怕我們才剛認識,都不至于現(xiàn)在這么冷漠。你沒了情絲,是連說人話,人情味都沒有了嗎?”
謝征板著臉別過視線,看向窗臺上放著一盆雅致的蘭花,故作鎮(zhèn)定道,“我沒有,但師兄若是不喜歡,我盡量……”
“你盡量什么你盡量?”宋春雪挑起他的下巴,“你別說話,我就可以心平氣和的放過你,不然……”
她哼笑一聲,“要么打出去,要么把曾經(jīng)的謝征還給我。”
謝征坐立不安,避開她溫熱的手指,淡淡的看向桌上的酒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