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在門口思索片刻,還是出門尋了郎中來。
這一番折騰,她到傍晚才又燒了幾桶熱水,從頭洗到腳,坐在火盆邊擦頭發(fā)。
一個月沒洗,感覺搓掉了一層皮,亦或者脫了件衣服。
換上干凈的衣裳,對布料的感觸敏銳了許多。
想到自己之前學過的術(shù)法,不太熟練拿出本子,仔細的對照一遍,蒸干頭發(fā)便去了廚房。
洋芋攪團還沒做好呢。
她剛跨進屋子,趙小娥連忙湊過來,壓低聲音道,“那和尚什么來歷,你們認識?”
“認識,但不太熟,怎么了?”
她擼起袖子拿起搟面杖,將搗碎的熟洋芋繼續(xù)搗然,她喜歡勁道一點的口感,搗碎之后又用洋芋淀粉燙了團子,倒在瓷盆里跟洋芋一起攪拌均勻,便是彈牙爽口的洋芋攪團。
趙小娥有些羨慕的看著她輕快麻利的動作。
她們差不了幾歲,可是宋春雪不僅腿腳輕便還有功夫在身,走起路來后背挺直,若是不看臉龐,跟二十左右的女子毫無二致。
“那人在嘴里念叨著什么,好像是孩子,好像還念著道長的名字,”想到那和尚的樣子,趙小娥壓低聲音道,“該不會是你從前在哪兒招惹的情債,如今要來糾纏你吧?”
“……”
“不過也不像啊,若真是這樣,他為何不早點來?你都跟謝大人在一起了,他也太不厚道了些。”
“……”她也太不拿她當外人了些。
“郎中說他身負重傷,還中了毒,需要靜養(yǎng)些日子,謝大人若是知道了……”
“我明日就去找謝大人,你們?nèi)羰遣幌勇闊┑脑?,就照顧照顧他,”宋春雪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,“若是需要搭把手,你可以去旁邊喊我家老二來?!?
“這……”看著這么大一錠銀子,趙小娥又驚又喜,惶恐看著宋春雪,“這是不是太多了?”
“那是我一位故人,不能拋下不管,但男女有別,我也不能越界。明日我要出門,就要勞煩你們老兩口,好生照看著?!彼未貉┌粗氖郑靶枰I藥什么的要花銀子,你收下吧?!?
趙小娥有些猶豫,“那……那萬一救不活怎么辦?”
“那是他的造化,何況我相信,他不會出事兒。”
說到這兒,宋春雪決定還是上山請師兄來一趟,萬一真死了,她也不會好受。
她快速的給自己盛了一碗攪團,放了些咸菜跟辣椒油,澆了漿水上去,夾起炒白菜囫圇著吃了一碗半,上山去找?guī)熜帧?
張承宣正在吃飯,看到宋春雪時有些詫異。
“師父,你洗頭了?”長云滿臉笑意,“看著好蓬松,我也想洗,都兩個月沒洗了?!?
“去洗吧,別著涼了?!?
宋春雪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,示意師兄到外面說話。
張道長端著碗筷,“就這么等不及了,今晚上必須見到他?其實你可以把小白抱著暖被窩。”
“去!”宋春雪沒好氣道,“那和尚……就是孩子他爹,如今在謝府,看著快死了,你隨我去瞧瞧?!?
道長愣了一下,飯也不吃了,挑起眉頭,滿臉復(fù)雜的評價:
“你這也……嘖,挺好啊,哪位仙官給你安排的橋段?新歡舊愛,這種滋味我挺好奇,很想嘗嘗?!?
“你還說風涼話!”
宋春雪搓了搓手,若不是眼前這人是師兄,她都想揪耳朵了。
“你挺會挑啊,怎么不嘗嘗我生了五個娃,左一個右一個奶娃的滋味?”
“額……”張道長頭皮發(fā)麻,“大可不必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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