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洗了臉,換上了那件她花了好幾個(gè)夜晚,還沒正式穿過的孔雀藍(lán)長衫,將四姐給她的綠墜子戴在耳邊。
她抬手撥動耳墜子,對這身裝扮十分滿意。
“哎呀娘,今兒個(gè)真好看,果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,”老四一跨進(jìn)北屋,便對著宋春雪拍馬屁,“恍惚間,我還以為娘像我們小時(shí)候那樣年輕貌美呢。”
宋春雪睨他一眼,“嘴挺甜?!?
老四站在她的身后,“我是說真的,娘還從未穿的這么好看過?!?
三娃也換上了新衣新鞋進(jìn)了北屋,“娘這身真好看。”
道長跟在身后擼起袖子,徑直來到水盆前洗手。
“的確好看。我們趕快吃東西,不然待會兒有人來搗亂?!?
道長的聲音還沒怎么睡醒的樣子,卻讓宋春雪心頭一跳。
她連忙走出屋子,“三娃老四,快隨我去端菜,麻溜的吃完。”
大年初一,能來她家搗亂的,只有老大兩口子。
師兄的話,她不會懷疑。
果然,就在他們吃飽喝足,翻找牙簽的時(shí)候,老大媳婦陳鳳的哭聲從院子外面?zhèn)鱽怼?
宋春雪冷笑一聲,轉(zhuǎn)頭對道長說,“師兄,待會兒若是發(fā)生什么不可思議的事,你可以攔著我?!?
三娃咬了咬腮幫子,心想娘該不會罵人的時(shí)候,又要說是他教的什么不好聽的詞吧?
老四一抹油嘴,率先跨出門檻,“走,看看去,是不是挨了老大的打,跑來跟我們告狀了?”
下一刻,陳鳳抱著孩子,哭著走進(jìn)院子。
“還有沒有人管管了,大過年的江夜銘用搟面杖打我,還差點(diǎn)摔了孩子,難道江家人是這么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的?”
“嗚嗚嗚,”陳鳳抬起袖子抹著眼淚,“不管再怎么說,孩子是無辜的,他怎么能拿孩子撒氣?!?
宋春雪沒理會,三娃端起桌上的碗筷,去廚房里準(zhǔn)備洗碗。
老四一本正經(jīng)的道,“老大那么護(hù)著你,他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打你,是不是你不想做飯,讓老大做這做那,惹他生氣了?”
陳鳳抹了把眼淚,“是我在燒火做飯的,他嫌棄我把肉炒糊了指著鼻子罵我,我頂了兩句,他就動手打我。”
道長端起桌上的碟子走出屋子。
陳鳳頓時(shí)瞪大眼睛,“他是誰?”
“怎么在咱們家里過年,娘啥時(shí)候招了上門女婿?”
三娃走出廚房,“我不信你沒聽過,故意敗壞我娘是不是,這是道長,娘的師兄,你再胡說我也打你?!?
陳鳳深吸兩口氣,“你們對一個(gè)外人如此客氣,讓人家在家里過年,自己的親兒子就給了一塊肉……”
宋春雪拿著雞毛撣子跨出門檻,冷冷的看向陳鳳,“怎么,大過年的來教訓(xùn)你婆母,是嫌老大一個(gè)人打你打輕了?”
“我……”陳鳳下意識的閉嘴,想到自己是來讓評理的,而不是來找罵的。
“肉嫌少了還回來,去你娘家吃肉去?!彼未貉┯秒u毛撣子刷了刷耀眼的孔雀藍(lán)緞面長衫,“就算老大打死你,我也不會多說一句。”
“……”陳鳳咬住嘴唇,“當(dāng)初埋符紙的事是我不對,但你也不能如此絕情啊,再怎么說孩子是江家的種……”
“那也是你咎由自取,”宋春雪打斷她,“當(dāng)初埋符的時(shí)候,你怎么就沒想過,你的孩子是江家的種,危害江家就是害你的孩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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