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娃起初十分拒絕,但他不愧是在衙門待了這幾年,面對書院的夫子們的吹捧和贊揚,也能應對自如。
長風長云,土蛋兒還有無極夜白都去了,只是看了兩眼便離開了。
雖然他們羨慕那些穿著統(tǒng)一的學子,但當知道他們只能整日里面對書本,一個月僅有那么幾日時間才能學學琴棋畫之類的,便覺得枯燥乏味,一點也羨慕不來。
三娃卻聽得津津有味,參觀了書院的每個角落,坐在課堂上聽夫子授課。
他覺得極其舒暢,回望曾經(jīng)寒窗苦讀的經(jīng)歷,抬頭看看這湛藍的天空,認為書院才是天底下最平和的凈土。
“娘,有件事情,我要跟你商量?!蓖砩希夼d奮的找到宋春雪,“前些日子,金城西邊的一座書院要推倒了,但重建書院的錢該如何籌集,夫子已經(jīng)找過衙門好幾回了,城內(nèi)的富貴大家都去開過口……”
宋春雪安靜的聽完,“需要銀子是吧,我還有一些……”
“不是,我是想將娘之前給我的那些,全都用在書院上頭,娘會不會同意?”
“當然,”宋春雪忽然間感覺福至心靈,“你回去在書房看看,有一個箱子就放在你的書冊下面,打開看看,想做什么就去做,我明白你的打算?!?
三娃激動不已,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跟她說啥。
他站起來在地上來回踱步,“單單給了我嗎,老四跟二哥知道了會念叨不?”
“給他們也送了,但那是我的東西,我想給誰就給誰。老四肯定會去開酒樓,就他那身板,一門心思只想把生意做大,脖子比腦袋還粗,我再給些本錢,就是給他找活兒干?!?
“老二也是,他虛榮好勝,容易驕傲自大,天天跟那群衙門伙計去喝花酒,腰桿子粗了還跟他媳婦叫板。你不知道,有些人天生就該低妻子一頭,不然有他跌不完的跟頭。”
三娃聽的一愣一愣的,心里甜滋滋的,娘這是在夸他不一樣。
他們待在堡子里的東屋,看著熟悉的陳設,感慨不已。
這是三娃跟木蘭成親的屋子,現(xiàn)在回頭看看,三娃不由由衷道,“若是娘一開始沒有錢給我讀書,就不會有我們幾個如今的生活?!?
“娘,其實我有很多事兒想問,很多話想要跟娘說,但……”
看到三娃欲又止的樣子,宋春雪從納戒中取出一小壺酒。
杏花酒,她好久沒喝了。
“那就別說了,朝前看,前面的日子總是好的,人不能總是回頭看,沒出息,知道不。”
說著,宋春雪盤腿坐在椅子上,“大家都在朝前看,別去懷念,除了親近的人,別去找故人,你會失望的?!?
“為何?”
宋春雪淡笑,“不信你明天去看看,那些人看咱們過得好了,看你當了官,沒幾個人是真心承認你的辛苦付出的,他們覺得是我這個半路學道的娘,給你提前預算了考題也不一定?!?
“還有咱們莊子上的人,雖然當面說咱們會過日子,但背地里都是說我們運氣好,踩到了狗屎運,還盼著我們栽跟頭”宋春雪一本正經(jīng)道,“雖然這是事實,但不好聽,你聽了肯定不舒服。”
這倒是,今天碰到了好幾個熟人,都問他現(xiàn)在幾個孩子,聽說江夜尋沒兒子,嘴上說是肯定會有的,還有讓他多納幾個妾的,笑得那叫一個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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