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謝征氣的面紅耳赤的樣子,宋春雪心中的那點火氣忽然熄滅了。
其實她早就有過設(shè)想。
謝征二姐說的話比她想象中文雅了一點,含蓄了一點。
這若是在莊子上,她都不敢想象,能不能坐下來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的喝杯茶。
估計桌子都能掀了,吵著吵著都能廝打起來。
還好,她什么大場面沒見過,今日也不該失態(tài)。
宋春雪吸了一口氣,淡淡的看著他們姐弟。
“二姑,我知道你也是為我爹好,但我爹年紀也不小了,他都這把年紀了,他自己有主意,別人說多了只會讓他不舒服。”謝靈韻壯著膽子解圍,“就讓我爹自己做主吧?!?
謝征二姐看向謝靈韻,充滿壓迫感的眼睛帶著笑,“韻兒現(xiàn)在都開始向著人家了,我好歹是姑姑,替爹娘關(guān)心關(guān)心弟弟怎么了?”
“你從前挺有分寸的,怎么越活越回去了,如今兩個娃都生了,卻要鬧著和離,傳出去也不怕丟人?!?
“……”謝靈韻面無表情,深吸了一口氣,擠出笑容,“二姑教訓(xùn)的是?!?
“哼!”二姑沒好氣道,“你倒是跟你爹一樣,說不得罵不得,一個姑娘家,怎么腰桿子那么直,難怪栓不住常云軒的心?!?
宋春雪不由看向謝靈韻,原來她有個嘴這么毒的二姑,怪不得她從不會跟親戚們求助。
謝靈韻一下子很委屈,畢竟說她的人是親姑姑,她若是回嘴太狠,只會被其他親戚們說她不懂事。
“二姐,常云軒那種浪子的心,恐怕沒幾個人能栓得住,天底下的男子有幾個不朝三暮四的,不然三妻四妾是怎么來的?”
謝征語氣不悅,“我家韻兒才不屑栓他的那顆爛心,是他自己沒福氣。動手打女人的男人跟禽獸畜生有何分別,我當初就沒瞧得上他當女婿,現(xiàn)在和離了正好?!?
他心里憋著一股氣,可不能讓宋春雪覺得,一個大男人,還要被別人當著面欺負自家女兒。
雖然從前他的確沒出息,護不住女兒,護不住家產(chǎn),還護不住百姓,官階一跌再跌,他什么都護不住。
但今后,他要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一樣活著。
從前礙于身份說不出的話,現(xiàn)在不需要藏著掖著。
面子又算得了什么,不能讓孩子受更多的委屈。
“謝征,你這個當?shù)脑趺椿厥?,還縱容韻兒和離,你簡直……”
“大姐二姐,我心意已決,若你們也是像常家那種人一樣,逼著我家韻兒退步的,不好意思,要讓你們失望了?!?
“若你們還當我是親弟弟,過幾日常家來人的時候,希望你們能幫親不幫理,”說到這兒,他一拍桌子,聲音拔高,“何況常家根本不占理!韻兒不需要人勸,這事兒沒有轉(zhuǎn)圜的余地,你們?nèi)羰遣辉敢鈦?,我也不強求,反正韻兒受欺負的時候都過去了,現(xiàn)在我一個人能行!”
“再不濟,我耗也要將他們耗死,大不了他們不和離不和好,老死不相往來?!?
宋初雪看到他的態(tài)度堅決,整個人輕松隨意,端起茶碗喝了兩口。
一抬頭,瞥見謝征往她臉上瞅,微微點頭勾唇,肯定他的做法。
這人就是個紙老虎,這番強硬的話應(yīng)該第一次跟自家姐姐說,心里還有些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