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脈的共鳴達(dá)到了,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,幾乎無法呼吸。
冰神宿霜翎的冰藍(lán)神眸中,那絲茫然徹底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喻的幽深。
有審視,有探究,有歷經(jīng)萬古滄桑的淡漠,
她紅唇微啟,聲音清冷空靈,不帶絲毫人間煙火氣,卻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殿門,回蕩在殿外每一個人的耳邊:
“門外的宿家后人,”
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召喚力量,“進(jìn)來?!?
洛璃站在一旁微微蹙眉,冰神復(fù)生后,性格果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宿清玥冰藍(lán)的眼眸中瞬間爆發(fā)出難以喻的激動光芒,始祖的召喚。
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立刻推門而入。
玄夜則是不屑的切了一聲,“嘖,剛活過來就擺架子?!?
殿內(nèi),洛璃淡聲開口:“恕我直,冰神復(fù)生后,可有之前的記憶?”
這問題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,瞬間激起了漣漪。
宿霜翎的目光,終于從殿門方向移開,緩緩落回洛璃身上。
那雙冰藍(lán)色的神眸里,萬古的沉寂似乎被這句話攪動,泛起一絲微瀾。
她并未立刻回答洛璃,而是再次看向厚重的殿門,清冷的命令不容置疑:
“進(jìn)來?!?
殿外,帝玄溟深吸一口氣,壓下血脈深處翻涌的悸動與那刺骨的寒意。
他第一個伸手,推開了沉重冰冷的殿門。
宿清玥緊隨其后,玄夜、噬日、吞月三人魚貫而入。
當(dāng)眾人踏入永寂殿的剎那,一股比之前強(qiáng)盛百倍的神威撲面而來,幾乎讓人窒息。
冰魄之心柔和的光輝下,冰神宿霜翎懸浮于冰臺之上,冰藍(lán)神甲流轉(zhuǎn)著法則的光暈,完美得不似凡塵。
她僅僅是站在那里,就仿佛成為了這片天地的絕對中心,萬物俯首。
宿清玥激動得渾身輕顫,單膝跪地,聲音帶著哽咽與無比的虔誠:“宿家當(dāng)代圣女宿清玥,恭迎始祖蘇醒!宿家上下,永世感念始祖護(hù)佑之恩!”
玄夜只是挑了挑眉,抱著手臂站在一旁,眼神銳利地打量著這位新生的冰神。
噬日和吞月則微微躬身,姿態(tài)不卑不亢。
他們?nèi)硕际桥c宿霜翎同處過一個時代的人,自然沒有什么敬畏可。
帝玄溟的目光則第一時間落在了洛璃身上。
看到她臉色紅潤,氣息平穩(wěn),顯然已無大礙,他緊繃的心弦才稍稍放松,隨即才將深沉的目光投向那位與他血脈同源的大荒神祇。
冰神宿霜翎的目光淡淡掃過跪伏的宿清玥,那眼神里沒有激動,沒有欣慰,只有如同審視一件物品般的平靜與疏離。
“宿家后人?”她的聲音空靈依舊,卻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漠然,“血脈之力稀薄至此,已不堪大用。冰封王座沉寂萬載,爾等守護(hù)不力。”
宿清玥如遭雷擊,猛地抬起頭,臉上血色盡褪,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茫然和受傷。
她萬萬沒想到,日夜期盼才得以復(fù)生的始祖,蘇醒后的第一句話竟是指責(zé)和否定。
那冰冷的語氣,如同萬載寒冰,瞬間凍僵了她滿腔的孺慕之情。
玄夜嗤笑一聲,毫不掩飾眼中的嘲諷。噬日和吞月皺起了眉頭。
帝玄溟的異色雙瞳驟然一縮,一股難以喻的怒意與寒意交織升騰。
他可以不在意冰神對自己的態(tài)度,但她對宿清玥,以及對整個宿家付出的否定,尤其是對洛璃方才那幾乎耗盡生命的付出視若無睹的冷漠,讓他胸中戾氣翻涌。
他握緊了拳,周身暗金光芒隱隱流轉(zhuǎn)。
冰神的目光終于落在了帝玄溟身上。
那目光穿透一切,瞬間鎖定了帝玄溟體內(nèi)那復(fù)雜而強(qiáng)大的血脈力量,屬于宿家血脈。
“你,”冰神宿霜翎冰封般的完美面容上,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一絲極其細(xì)微的波動。
那冰藍(lán)神眸驟然銳利如刀,一股更加恐怖的寒意瞬間彌漫整個永寂殿,連冰魄之心的光芒都似乎黯淡了幾分。
她盯著帝玄溟,一字一句,帶著刺骨的冰冷與毫不掩飾的審視:
“你身上,為何有不屬于宿家血脈的氣息?”
玄夜眼中劃過一抹不滿,他踏前一步,隱隱與帝玄溟并肩。
語氣中帶著慣有的玩味卻暗藏鋒芒:“喂,說話客氣點(diǎn)。這小子可是豁出命來幫你鎮(zhèn)壓魔淵侵蝕,洛璃更是為你煉制了丹藥重塑肉體,如今你一睜眼就興師問罪,這就是冰神的做派?”
“放肆!”冰神宿霜翎的目光瞬間鎖定玄夜,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(zhì)般碾壓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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