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意念斷斷續(xù)續(xù),帶著神魂被撕裂般的痛苦,卻無比清晰。
是母親殘存的意識。
她被困在這茶盞之中,以這種方式示警。
帝玄溟下意識的就失去一分理智,想要去靠近。
“阿溟!不可!”洛璃臉色劇變,混沌玉光芒大盛,試圖阻止。
她能感覺到那茶盞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容器,帝玄溟這樣直接觸碰,后果難料。
就在帝玄溟的手即將觸及茶盞的剎那。
“哼!螻蟻也敢覬覦圣魂!”
一聲冰冷漠然,的冷哼,毫無征兆地在雅閣內(nèi)響起。
這聲音并非聽到的,而是直接在洛璃和帝玄溟的識海中炸開,帶著恐怖的神魂沖擊力,讓兩人神魂劇震,動作都為之一滯。
雅閣緊閉的門窗無聲無息地化為齏粉,并非被震開,而是瞬間湮滅。
門口,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。
那人全身籠罩在一件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的純黑斗篷之中,連面容都隱藏在深深的兜帽陰影下,只露出一截線條冷硬的下頜。
他周身沒有任何強大的氣息外泄,卻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與絕對的冰冷。
整個雅閣的溫度再次驟降,他僅僅只是站在那里,就仿佛是整個空間的核心,將所有的光線、聲音、甚至生機都吞噬殆盡。
他的目光掃過狼藉的雅閣,掠過端坐的白衣女子。
最終,如同兩道無形的冰錐,死死釘在了帝玄溟伸向茶盞的手,以及茶盞中那即將潰散的冰藍虛影上。
“毀圣器,奪圣魂……”斗篷人的聲音毫無起伏,每一個字都像冰渣摩擦,“爾等,罪該萬死?!?
最后一個“死”字落下,整座不離城的上空,驟然烏云壓頂,一股凍結萬物的恐怖威壓,如同無形的巨手,轟然籠罩而下!
不離城的護城大陣驟然開啟,穩(wěn)穩(wěn)地抵抗住這強大的幾乎凝成實質(zhì)的威壓。
洛璃蹙眉,沉聲開口:“閣下,這里是我不離城!”
洛璃的聲音清冷如冰泉擊石,在斗篷人恐怖的威壓籠罩下卻異常清晰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沉怒。
她挺直脊背,周身魂力暗涌,與頭頂護城大陣流轉(zhuǎn)的力量隱隱呼應,城主的氣勢在這一刻展露無遺。
“不離城?”斗篷下的陰影似乎微微動了一下,那截冷硬的下頜勾勒出一抹極其細微卻充滿無盡輕蔑的弧度。
他的聲音依舊毫無波瀾,卻仿佛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,“區(qū)區(qū)凡俗之城?!?
最后一個字音落下,他并未有任何動作,但雅閣內(nèi)凝固的空氣驟然炸裂。
并非無形的威壓,而是無數(shù)道細微卻閃爍著幽藍寒光的冰針憑空凝聚,如同被激怒的蜂群,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,撕裂空間,瞬間覆蓋了洛璃和帝玄溟。
卻避開了兩人身后的帝玄溟‘母親’。
“琉璃!”洛璃厲喝,混沌玉應聲暴漲,璀璨的琉璃色光罩瞬間將她與帝玄溟籠罩。
密集如驟雨的撞擊聲響起,冰針撞在光罩上爆開細密的冰晶,光罩劇烈震顫,發(fā)出低沉的嗡鳴,抵御住這致命的覆蓋。
洛璃咬牙,這實力,至少也是巔峰圣君了。
幾乎在冰針襲來的同時,帝玄溟眼中血光一閃,暴怒與守護母親的執(zhí)念壓倒一切。
他根本不顧自身防御,周身爆發(fā)出恐怖的黑暗之力,一道凝練如實質(zhì)的深黑光束憑空凝聚,帶著刺耳的尖嘯,悍然射向斗篷人的心口。
這是含怒一擊,凝聚了他此刻所有的力量。
洛璃在維持混沌玉防御的瞬間,也捕捉到了帝玄溟的動作。
她眼神一凜,另一只手閃電般結印。
并非攻擊斗篷人本體,而是朝著雅閣中央那端坐的白衣女子身下,那朵巨大的冰蓮虛按!
“鎮(zhèn)!”
一道無形的空間漣漪以冰蓮為中心擴散,瞬間加固了那方寸之地的空間穩(wěn)定性,形成一層堅韌的屏障。
她不能讓戰(zhàn)斗的余波波及那具可能是帝玄溟母親的軀體!
斗篷人對帝玄溟的攻擊似乎不屑一顧,寬大的黑袍袖口隨意一拂。
一股更加精純、更加強大的寒意涌出,帝玄溟那聲勢駭人的光束在距離斗篷人尚有數(shù)尺時,便如同撞入無形的萬年玄冰,速度驟減,表面迅速爬滿裂紋,最終“砰”的一聲消散無形。
然而,當洛璃加固冰蓮周圍空間的魂力波動傳來時,斗篷人那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目光似乎極其細微地閃爍了一下。
他似乎對洛璃保護軀體的舉動有了一絲極其短暫的遲疑。
但這絲遲疑瞬間被更深的冷意取代。
“不知死活!”冰冷的斥責在兩人識海炸響。
斗篷人終于動了。
他并未移動腳步,只是抬起了那只隱藏在黑袍下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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