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(jīng)過景春熙和胥子澤一番細致商議,他們將清風與春桃的婚事最終定在了五月。
清風身為太子身邊得力的隨從,早前便獲賞了一座內(nèi)城的小宅院,那兩進宅子位置便利,不論進宮述職還是往來蓉恩伯府都極為便捷,小兩口生幾個孩子,再加幾個下人是夠住的。
“郡主,還是將日子改到十月吧!”春桃眼眶瞬間泛紅,話音未落便要屈膝跪下。如今已是二月中,五月轉(zhuǎn)眼即至,她是真的舍不得這么快就離開。
“你可別跪!若這一跪下去,我立刻就將你送進洞房。”景春熙語帶威脅,聲音里卻藏著不容錯辨的關懷。這世上誰跪她都可以,唯獨身邊這幾個前世為她而死的丫頭不行。
“從明日起,你便不必再來跟前當值了,回房安心備嫁。那二十畝的莊子雖不算大,但只要用心經(jīng)營,加上清風的俸祿,日子定能過得紅火。
你待會去前院支取二百兩銀子,需要采買什么就讓婆子跟著去,喚上糖霜相伴也行,別什么事都自己忙前忙后。”這件事既然已經(jīng)定下,便沒給她留任何轉(zhuǎn)圜的余地。
“小姐,這些年來您打賞給奴婢的銀錢,零零總總加起來早已超過數(shù)百兩,奴婢怎好再動用府里的銀錢?”這一次春桃實實在在地跪了下去,紅粉伸手要攔都沒來得及。
“好了,就這么定了。我并非單獨對你如此,凡是對我忠心、與我同甘共苦的人,個個都有份。還有,你現(xiàn)在已是良籍,別再整日自稱奴婢,若再讓我聽見,往后就不必進府了。”
景春熙雖說得斬釘截鐵,春桃卻還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,再抬頭時早已淚流滿面,最終被紅粉輕輕扶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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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光荏苒,送別大郎哥仿佛還是昨日之事,轉(zhuǎn)眼會試已緊鑼密鼓地展開。
九天六夜的春闈煎熬下來,聽說考場里病倒了不少舉子,有的中途就被抬了出來,其中一位甚至險些喪命。
幸而二郎哥與表姐夫陶成睿皆平安度過,只是走出考場時都清瘦了一圈,因此這幾日無人前去打擾,由著他們靜養(yǎng)恢復。
“郡主,大將軍府那邊派人傳話,說是來了位嶺南故人,還說您也認識,問您可要回去見一見?”衛(wèi)姑姑如今掌著府中內(nèi)外事務,方才景春熙用完早膳,她便進來稟報。
“故人?那自然要回去見見的?!本按何跣闹猩饚追趾闷妫粩啻y來者會是何人。
自飲過大郎哥的餞行酒,已有好些日子未回外祖家,她心里著實惦念外祖父與外祖母。還有表嫂封姣姣——不知大郎哥離去后,她可還習慣,正該去探望問候一番。
“春桃,”她習慣性地喚出口,才想起春桃即將出嫁,已不在身邊伺候,遂又改口道,“紅粉,去準備一下,再叫上小雨。對了,把糖霜也帶上,說不定她也認得這位故人,我們這就動身?!?
大將軍府門前石獅巍然,景春熙的馬車剛停穩(wěn),瑾姐兒便帶著幾個妹妹像歡快的小雀般從門內(nèi)迎了出來。
\"我就知道姐姐定會回來的。\"明珠和嫣姐兒歡喜地直接撲進她懷里,瑾姐兒無奈的一手拉開一個,輕聲嗔道:\"沒大沒小。\"自己卻順勢挽住了景春熙的手臂,惹得明珠和嫣姐兒直跺腳,戰(zhàn)士看見緊跟著下車的小雨,終于轉(zhuǎn)移了目標,然后三人有說有笑緊緊跟上。
\"可知道來了什么人?\"景春熙壓低聲音打聽。
\"我們也沒見著人,\"瑾姐兒湊近耳語,\"祖母讓我們等姐姐來了再一起進去。只聽守門的婆子說,是個進京趕考的舉人。\"一旁的明珠也沖她搖搖頭,表示同樣不知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