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山上最危險的,并非魔鬼一般的道士?!?
老龔所,是德奪一番話的轉述。
這就是喇嘛們對八宅一脈的認知。
“最可怕的,是無處不在的蟲,饒是苦行僧的堅韌毅力,都會被不停的蠶食,只有十蟲都承受下來了,到達天梯之處,若有感悟,就會成活佛。”
“這些年,有人上去過,可從來沒有人下來過?!?
“還有一些人沒法子上去,幾句死在了魔鬼一般的道士手里。”
“道士,好像是在篩選?!?
“而上去的人,應該成活佛了,可他們也沒有下來,蕃地很少出現(xiàn)新的活佛轉世?!?
“那地方,就好像成了一個陷阱,那些道士,就是利用這陷阱,捕獲苦行僧的獵人,他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,存活在十蟲之中,游走在邊緣間隙之內(nèi),苦行僧是不會走出一個結果的?!?
“正因此,德奪選擇了一種方式,他想要徹底斬斷這條路?!?
“那座山上,還有很多可怕的鬼物,貍髡就是其一,只有最強大的武僧,才能制服貍髡。”
“他制服了兩只貍髡,帶回佛寺中飼養(yǎng),逐漸,兩只貍髡就繁衍出來更多貍髡?!?
“某一日,他讓貍髡殺死了僧房中的大量僧眾?!?
“那一日,佛寺染血,德奪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開悟了?!?
“他身上爬出來了十蟲,只不過,全被他嚼碎,吞咽了回去?!?
“他不停的覺得,自己應該要離開身體了,可他還是沒走,一直承受著身體的折磨?!?
“其實,他一旦走,那身體就會達成質(zhì)變,成為活佛之軀,十蟲會完全封在其中,他不想走,是因為他走了,可能就很難回來,他要守著這條路,不讓更多的喇嘛,更多的苦行僧上山喂養(yǎng)道士。”
“哪怕是,被他殺死,被他安置在藏經(jīng)塔中?!?
“他認為,這樣的喂養(yǎng),遲早會出來一個驚天妖魔,顛覆整個蕃?!?
“他打算,直到無人在來此地后,他就上山,去直面惡魔道士本身?!?
“德奪不是德奪,只是一個代號。”
“他,是在勸金輪,讓金輪出來,勸咱們回去?!?
話音至此,老龔搖了搖頭。
“結果嘛,天亮就打起來了,沒人能給德奪解釋,好家伙,爺你和鐵剎山觀主,夠損的,把人踢了個斷子絕孫,德奪武僧其實可以延續(xù)血脈哩,不然,那些所謂的瑜珈士家族,又怎么能存續(xù)下去?”
一時間,我不知道怎么說話。
眉頭緊蹙著,回想到那些藏經(jīng)塔中的喇嘛活尸。
他們……都是被強行坐化。
喇嘛,尤其是苦行僧,心智堅韌,他們堅守的事情,德奪改變不了,就只能殺。
德奪該死嗎?
那么多藏經(jīng)塔,天知道他殺了多少人。
天知道,他這活佛之魂,活了多久。
可德奪錯了嗎?
他守在那路上,不讓人往里,他提前做了八宅要做的事兒,只是沒讓八宅享受到“結果”?
還有,我想到了一個絕對至關重要的問題。
如果說,這條路,是最后一站。
那八宅他們怎么靈活自如的進出?
唯有一個解釋,精通風水的八宅,早就在佛寺兩側十死無生的風水地中,開出來了一條路。
又或者,他們從其他的方位,能夠離開此地。
我剛想到這里,老龔又說了句:“德奪也是夠實誠的,他認為,擋住了下邊兒的人,一樣就擋住了上邊兒的人,無人進去,也無人出來,那他還能牽制山上的人?!?
“我猜佛寺地下有個通道,直接就讓八宅那群人能光明正大的通過,他吃虧就吃虧在了頭腦簡單,四肢發(fā)達。”老龔還在搖頭。
“只有三天路程了,無處不在的十蟲,還有兇狠的鬼物……這問題,不是一般的大。”
吳金鑾的臉色陰晴不定,他在意的節(jié)點,不一樣。
隨后,他蹲身在地,手上多了一柄小刀,是在地面勾畫,計算著什么。
“怕什么怕?那是因為,這里從來都是僧侶,都是喇嘛,沒遇到咱們,沒遇到爺,這里幾個人沒吃過田公泉?稍稍安排一下唄,沒吃過的弟子,給弄一個地方,安頓安頓,吃過的上山?!?
老龔洋洋灑灑的說:“到時候,讓你們再嘗嘗鬼物的滋味兒,那玩意兒,大補,滋陰還壯那什么的?!?
這番話,老龔是掃向其余真人長老,還使了使眼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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