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城寺,算是我們父子的老家?!蔽野帜樕细‖F(xiàn)了一絲笑容,繼續(xù)道:“男兒志在四方,主外,女子不相夫,只教子,反而輕松,你想回來,隨時都能回來?!?
“又何須生離死別的模樣?”我爸再道。
這時,吳金鑾松開了我,他卻匆匆朝著椛家方向走去。
我心知,吳金鑾肯定是要和椛家,和我媽說一些話,好讓他們將這番話轉(zhuǎn)達給我爸?
內(nèi)心的情緒,是波瀾的,是煎熬的,還是有一絲絲難以克制的絞痛。
我爸眼神卻更深邃。
他抬頭,又看了看天。
烏云還是厚重?zé)o比,沒有散去。
“好了哇爺,你總不能學(xué)韓襟,既要,又要,還要,就算是讓老何頭給你做主,好嘛,四規(guī)山總會遭遇大敵,總會被滅,那你到時候就舒服了?”
“差不多可以了,人無完人,事無完事?!?
老龔湊著我耳朵邊絮叨:“你瞧瞧那蓋帽兒的,婆娘還跟別人懷了個娃娃,再看看我和鹿師姐,不一樣幾個月見不了一面?”
我悶哼一聲。
這鄔仲寬的事情,能和鹿師姐并列一起?
況且退一萬步說,老龔和鹿師姐本身也沒什么關(guān)系。
至多算是個好友。
“大不了,想辦法唄,你那么在意名聲,等事兒解決了,我來想辦法,嗐,不就是改命嗎?你別糾結(jié)這一時半會兒,你這條命長著呢,來日方長,懂不懂,非要這會兒還不行的時候,硬說自己行,勉強上陣,到底行不行,自己曉得的?!崩淆徴f著一本正經(jīng)的話,卻滿嘴又開始跑火車。
可他的話,的的確確,有了那么一兩絲道理。
我心,稍稍釋懷了一些。
我爸再度點點頭,他卻朝著“佛像”方向走去。
稍一遲疑,我跟了上去。
其實不光是我,各大道觀的弟子們,真人們,一樣稍稍上前一些,只是他們大多在我身后看。
黑城寺的實力,無人感受過。
不對,四規(guī)山曾感受了一些。
黑羅剎的強,是凌駕于普通長老的。
一百零八黑羅剎,再加上韓襟先被掣肘,那應(yīng)該是我爸的手段,只是我沒有見之前的辛波用過。
此刻,韓襟的哀嚎聲已經(jīng)弱了很多。
我爸手中不停的撥動嘎巴拉,清脆的聲響中,那些毒物逐漸散開,露出了內(nèi)里的韓襟。
此刻,韓襟身上不知道多少個骷髏眼,正在緩慢的恢復(fù),只不過即便是有著惡尸丹,可黑羅剎的頻繁攻勢,讓尸丹都難以承受。
韓襟的恢復(fù)速度很慢。
不光如此,那些剝尸物,都傷魂。
韓襟的魂魄,都顯得十分虛弱……
“別……別殺我……我還有用……”
“八宅……我去八宅……我可以……”
韓襟又如同當(dāng)時一樣,開始求饒。
我爸口中說著藏話,除了黑羅剎,老龔,其余人都聽不懂。
老龔不停的咂舌,說:“呃……挺好……也好……不錯……是真好……”
“老韓頭,你聽不懂,老龔爺給你翻譯翻譯?!?
“皮歸皮,骨歸骨,肉歸肉,腸歸腸,心肝脾肺腎,各有所用,你的腦子太壞了,拿去侍奉神明,神明會好好享用?!?
“你家的韓趨,會用你的這一套家伙事兒拔出來,到時候他想去哪兒去哪兒,想做人做人,想當(dāng)鬼,你也甭?lián)??!?
“嗯,老爺還說了一句,你還有沒有別的遺?你可以說,但不一定會給你辦,你的時間,只剩下讓你皮肉完全恢復(fù)好的這間隙。”老龔雖然皺著眉頭,但他一直在笑,那眉開眼笑的感覺,是真的在落井下石。
韓襟面如死灰,他似是要掙扎起身。
九個黑羅剎立即上前,他們手中的兵器變成了類似于柱狀的銅器,壓住韓襟的肩膀。
我爸則在一旁念著怪異的經(jīng)文,韓襟一時間動彈不得。
“不說,不說可要死了??!我得提醒你,投胎都不行,禿鷲等著幫你升華?!崩淆徳俣忍嵝眩骸安贿^,你也賺了,你不是想做出陽神嗎?那個阿貢喇嘛也是,他就被禿鷲超度了不少,你最終結(jié)果會和他一樣,雖然沒當(dāng)出陽神,但直接到了終點,你高不高興?這造化,是否讓你心生愉悅?”
血,正在從韓襟口中溢出。
我爸忽然上前,那一串嘎巴拉,驟然朝著韓襟頭頂打去!
“咬舌?癡心妄想!”他的聲音分外冷漠。
和當(dāng)初的辛波,竟然有了幾分神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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