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舟橫舉著外甥女玩著說:“再不成功,我的專機都要給清兒用了?!?
云清和弟弟下了列車,開始打車,已經(jīng)除夕夜了,只能打高價的車,但仍舊不好打車,終于有了個出租車,往日打車30元就能到家的,今天直接到了300才走一趟。
云清和弟弟都拿著行李,看著時間,已經(jīng)十一點了,“阿澈,回家過年吧?!?
“好。”
放好行李,姐弟倆坐在里邊。
司機和他們聊天,這個點兒真是沒車了,他跑完這一趟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回家過零點,“沒辦法,現(xiàn)在的經(jīng)濟環(huán)境太不好了,我家倆孩子,我媳婦工資都拖欠了四五個月,過年就發(fā)了幾千塊錢,不然誰大過年的還出來跑這一趟。”
云澈看著窗外的寂靜,云清和司機聊了幾句,“姐,有路燈了?!?
云清都沒留意過路燈,也不知道哪一年回來,忽然就有路燈了,“嗯,有燈了?!?
不是小時候牽著弟弟的手,打著手電筒背著小書包走在路上時一高一矮的影子了,那會兒云澈不知道被媽媽嫌棄扔掉是什么感覺,他問了姐姐,云清也不知道,她那會兒也還很小很小,小到連手電筒的柄都握不住的年紀,兩人走著夜路,“沒關(guān)系,爺爺奶奶要我們。姐姐也要你?!?
云澈走不動了,云清會背他,背不動,她也累了,只知道當(dāng)時到了爺爺奶奶家后,她汗流浹背,坐在那里喘氣了半天。
云博延若還在世,是絕不會讓女兒受這樣的苦。
云博延很寵愛他的女兒,他的研究課題小組一群師兄姐弟都知道。
現(xiàn)在有路燈了,也不用省著點用手電筒了,“那會兒一變黃就是快沒電了,我們要關(guān)一段路走?!?
云清腦海里是自己來時的路,一路都是荊棘?!班??!?
“現(xiàn)在很好,都是柏油路?!?
……
已經(jīng)快零點了,
云奶奶看著電視,又看看時間,“春晚都要結(jié)束了,孫女還沒回來,老伴兒,你去外邊接接孩子?!?
云爺爺抽著煙斗,“先讓我屁股坐熱五分鐘吧,剛回來你又讓我出去,讓我把這根煙引著,”
剛才都出門等孫女半個小時了,這大冷天的,云爺爺?shù)臒煻汲橥炅?,他回來添點再出去。
“那你快點啊,這黑燈瞎火的,還是鄉(xiāng)里,孫女是一個女孩兒,走夜路不安全,這次出村去路上找找?!?
云爺爺都知道了,又說,“孫女回來了,別說她媽的事兒,咱過個好年?!?
“我知道,但也不能一點都不說,萬一那女的又坑咱孫女了怎么辦,她現(xiàn)在心里就那個孫蓉一個親生閨女,也是可憐了咱孫子和孫女,唉……”
煙點燃了,
云爺爺披著棉襖,帶著手套,“老伴,你注意添炭,我出去再接接孫女?!?
孩子買票到除夕這天,回來一次太不容易了,
云家的大門一直沒關(guān),
亮著一盞燈,是在等云清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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