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她笑得很溫和,很隨和,但是他就是感覺到了威壓和神圣。
從那一刻起,殷槿安覺得世間真的是有活觀音的。
也是那一刻,他忽然心底里羞愧虛度時光......
他勒馬不動,李云幕、周令胤也不動,除了他們二人,沒人懂殷槿安為何在這里站著。
誰能想到呢,當初東京街頭的三個壞種,都上進了,如今一個做了皇帝,一個成為國公,還有一個工部侍郎(周令胤,工部侍郎,主管船舶運輸)。
三人又去了“逍遙侯”府,這是殷槿安第一次被封,當年太子逼宮,他帶著瓦罐雷把叛軍打敗立了大功。
時間真的好快啊,一個恍惚就是兩世。
殷槿安在曾經的勛國公府門前,僅僅站了一下,那些傷害、無助、彷徨、麻木......記憶里的勛國公府,都隨風散了。
他在東京待了三天,在勛國公的墳墓前,磕了個頭,至于其他殷家的祖宗什么的,他不管了。
離開玉龍國,李云幕、周令胤都哭得腿軟,謝昭昭和周少羽已經退位,他們年歲慢慢老去,身份敏感,老兄弟們相聚越發(fā)艱難。
見了這一面,下一面不知道在何時,也許,再也見不到了。
十年后,上巳節(jié)。
周少羽彌留之際。
七十二歲的周少羽,昏迷了許多日,終于等回來九天。
他瘦得厲害,已經說不出話,但是一直不閉眼,不咽氣,“望”著九天。
“你父皇有心事,擔憂你的未來?!敝x昭昭兩鬢白發(fā),但是在九天的眼里,母皇依舊容顏美麗。
九天雙手掐訣,給父皇借來一口真氣,周少羽終于說出話來:“九天,你若喜歡他,就在一起,父皇不反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