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看到元瑾之躺在床上,眼睛盯著天花板,瞪得老大。
沈天予輕聲問:“怎么還沒睡?”
元瑾之一骨碌爬起來,一把抓住他的手臂,“天予哥?”
她雙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,抓得他都痛了。
沈天予微微揚唇,“是我,這么緊張?”
元瑾之猛地撲到他懷里,一下子抱住他的腰,哭聲傳來,“我以為你和荊鴻一樣,消失不見了,永遠回不來了,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。我以為經(jīng)歷了這么多事,我已經(jīng)變得很堅強,可是我發(fā)現(xiàn),不是的。我所有的堅強,前提是你活著,你在我身邊,我才能堅強。你是我的底線,是我的盔甲,盔甲沒了,我潰不成軍……”
說到最后她泣不成聲,“我不要,孩子了,我們都,離開這里吧。我只要你,平平安安,我們大家,都平平安安。怪我太貪心,嫁給了你,已經(jīng)耗費了我所有的運氣,我居然還想要一個我和你的孩子,是我太貪心……”
沈天予修長手指輕輕摩挲她的后背,清朗的聲音添了三分溫柔,“不怕,我沒事,荊鴻也沒事?!?
可元瑾之止不住哭泣。
這一天一夜,她幾近崩潰。
粒米未沾,滴水未盡。
心中追悔莫及。
先前她安慰白忱雪的那些話,落到自己身上,統(tǒng)統(tǒng)不好使了。
這世界永遠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,除非自己親身經(jīng)歷。
沈天予失蹤,她只覺得天塌了,她的世界一片灰暗,生無可戀……
什么前程,什么做一個好官,統(tǒng)統(tǒng)都不重要了。
她只要沈天予!
沈天予將她抱在懷里,抱了又抱,接著側(cè)身抽了紙巾,幫她擦眼淚。
他柔聲哄她:“別哭,事情沒想象的那么糟糕?!?
元瑾之仍是默默流淚。
沈天予未回來之前,她心中極度悲痛、擔(dān)心,卻始終哭不出來。
這會兒看到沈天予了,終于哭了出來。
是壓抑得太痛之后的一種情緒發(fā)泄。
終于將心中那個痛得揪成一團的疙瘩哭開,元瑾之吸了吸鼻子,看向房門方向,“荊鴻也回來了?”
沈天予道:“沒?!?
“他為什么不回來?”
“此事說來話長?!?
沈天予將在昆侖山巔發(fā)生雪崩,他離奇地落入一個神秘的類似山莊一樣的宮殿之事,挑著重要的簡意賅地說了一遍。
當然,白姬覬覦他之事,沒提。
怕她多心。
元瑾之從他懷中爬起來,“我去告訴白姑娘,荊鴻沒事?!?
“天亮再說吧,她這會兒該睡沉了?!?
“沒有,她這一兩日一直沒合眼,身體本就不好,再這么熬下去,該熬壞了?!?
沈天予頷首。
元瑾之朝套房里的另一間臥室走去。
那間臥室睡著白忱雪和荊畫。
往常荊畫都是保護她,但白忱雪這兩日太脆弱了。
荊畫擔(dān)心她,昨晚和她一床睡的。
元瑾之輕敲臥室門。
里面?zhèn)鱽砬G畫的聲音,“瑾之?”
元瑾之道:“對,是我,天予哥回來了,說荊二哥沒事?!?
原本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白忱雪忽地坐起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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