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趙振國起床時,發(fā)現(xiàn)王大海這渾人居然在那冰涼的石頭臺階上,裹著被子,四仰八叉地睡得正香,嘴角還掛著點口水。
而那扇廂房的門,依舊緊閉,可仔細看,門縫處似乎有著細微的挪動痕跡,像是有人剛剛進出過,卻又刻意偽裝成未曾開啟過的樣子。
趙振國搖搖頭,哭笑不得,這兩人,明明心里都裝著對方,情意暗涌,卻偏要這般扭捏作態(tài),在這無謂的試探與等待中白白耗費時光,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。
就在這時,一種異樣的感覺突然涌上他的心頭。院外的氣氛,似乎與往日截然不同。
太安靜了。
平時清晨,胡同里總有鄰居早起洗漱、倒痰盂、生爐子的細微動靜,但今天,外面卻是一片異樣的死寂,只有風吹過屋檐的微弱聲響。
他心頭一凜,悄無聲息地走到院門后,透過門縫向外望去。
這一看,讓他瞳孔驟然收縮!
胡同口,此刻竟然明晃晃地站著好幾名荷槍實彈的戰(zhàn)士!
他們神情肅穆,警惕地注視著各個方向,完全是一副高度戒備、如臨大敵的狀態(tài)!這警戒級別,比之前提升了何止一倍!
出大事了!
趙振國的心猛地提了起來。
在靠近他家院門不遠處的陰影里,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——劉和平!他眼神銳利如鷹,正低聲對別人說著什么。
劉和平結(jié)束了對話話,目光一掃,恰好對上了趙振國從門縫里望出來的視線。
他快步走了過來,沒有敲門,而是對著門縫,用極低卻異常清晰的聲音說道:
“振國!是我!”
趙振國立刻輕輕拉開一道門栓。劉和平側(cè)身閃了進來,又迅速將門關(guān)上。
“和平哥,怎么回事?外面…”趙振國急問。
劉和平臉色凝重無比,沒有任何寒暄,直接切入主題,語速極快:“開始了!全面收網(wǎng)行動!”
“我們剛得到絕對可靠的密報!”劉和平的聲音壓得極低,卻帶著千鈞重量,“季老三被抓了,季家那幫瘋狗急紅眼了!領(lǐng)導怕他們用極端手段,魚死網(wǎng)破!”
“極端手段?”趙振國眼皮狂跳,“他們想干什么?”
“具體還不完全清楚!”劉和平眼神冰冷,“可能是針對主要領(lǐng)導,也可能是…針對所有他們認為的‘敵人’,包括你這里!
他們經(jīng)營這么多年,暗地里藏的硬家伙和亡命徒恐怕不止我們知道的那些!上面當機立斷,不能再等!必須立刻動手,在他們發(fā)瘋之前,把他們徹底按死!”
他的目光掃過院子,“你們這里現(xiàn)在是最危險的地方之一!”劉和平語氣急促而嚴肅,“振國,從現(xiàn)在起,所有人,不要離開這個院子一步!外面已經(jīng)布控了最強力量,但你們自己也要提高警惕!”
趙振國看著劉和平如臨大敵的模樣,本能地覺得是否有些過于緊張了。
他剛想說“至于么?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?”,但話到嘴邊,又猛地咽了回去。
季家那位老爺子級別極高,在特定領(lǐng)域深耕多年,門生故舊遍布,威望和影響力盤根錯節(jié)。
這樣的人物,一旦被逼到絕境,其反撲的能量和瘋狂程度,恐怕真的不能以常理度之!
想到這里,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趙振國的脊背。他意識到,嚴陣以待,絕非危聳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