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州城,午時艷陽。
海天閣之內(nèi),張姓東家彎身立于一美婦之前,神情極是緊張。
楊金花查看著海天閣的來訪記錄,頭上琉璃鳳簪微微晃動,折射著五彩的流光。
按理說,只有當(dāng)今皇后才可著鳳簪,但楊夫人著鳳簪,也不會有人說什么。
仙人之妻地位可不比你皇后低。
翻了大半的記錄后,楊金花抬頭,美目盯著眼前男人:“張東家,最近來訪者確實富貴,可有我們陸家?guī)鸵r,你依然不打算再做這生意了?”
張海天苦笑道:“楊夫人,真做不下去了,我張家真沒有這福份。”
張海天前兩年可是春風(fēng)得意的,背靠系統(tǒng)門,很多奇珍異寶都是從這里流出,因此過上了一段要風(fēng)得風(fēng),要雨得雨的日子。
可是美景不長,最近張海天壓力越來越大。
來訪的客人身份越來越夸張,而且手段也越來越‘人情味’。
那些人不敢對陸森的系統(tǒng)門亂來,但用各種人情關(guān)系壓迫張海天,可是嫻熟得很。
若是個沒心沒肺的,或者是個驕橫的,頂著陸真人的名頭行事,張海天倒也不怕誰。
可問題是他清楚得很,自己不是那種人,況且陸真人也不會讓別人敗壞系統(tǒng)仙門的名聲,自己真若是亂來,估計沒過多久,就得被五雷轟頂了。
因此在各派系的重壓之下,張海天真是頂不住了,這才請來了楊金花,說明緣由,同時打算回老家隱居,不再行商。
楊金花盯了會張海天,見他苦澀的模樣不旬是裝出來的,便只得說道:“這段時間也麻煩張東家了,沒有思考到這層,也是我們陸家的錯。待會我會遣家將送幾瓶蜂蜜過來,以示歉意。”
“多謝楊夫人。”張海天從衣袖中抽出早已準(zhǔn)備好的物件,雙手奉上:“這是海天閣的地契,還請楊夫人收下。”
“這是何意?”楊金花很是不解。
“海天閣雖然做不下去了,可小人也不甘心把它賣給那些豺狼?!睆埡L靸汉莺莸卣f道:“這便贈與楊夫人,隨你心意處置。”
“杭州城現(xiàn)在可是寸土寸金……”
這一張地契若是按照當(dāng)前市價,富三代不出奇。
張海天說道:“反正小人要離開杭州城了,日后也定保不住這地方,獻(xiàn)與陸真人與楊夫人,小人高興?!?
楊金花沉吟了會,隨后說道:“我明白了,張東家請放心,我定會給你個合適的價格。并且放心,我陸家能保你安心回鄉(xiāng)?!?
張海天聞大喜,一揖到地:“多謝楊夫人。”
從海天閣出來,回到洞府中后,便看到母親穆桂英正在扶桑樹下整形著那些球型藻兼。
得益于各種‘仙藥’的滋養(yǎng),現(xiàn)在穆桂英不但沒有見老,反正還年輕了幾歲的樣子。
本來穆桂英就是江湖女子,本性活潑好動,也就是成了賢妻良母后,這才安穩(wěn)了許多。
然后現(xiàn)在沒有了外界和世俗的壓力,她的精神狀態(tài)倒是越活越年輕了,和楊金花站一起,真當(dāng)是姐妹模樣。
“金花,張東家找你何事?”穆桂英懷里抱著個很是可愛的藻兼,緩緩走過來問道。
楊金花便把事情說了一遍。
穆桂英笑道:“也確實難為張東家了,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?森兒可是需要很多寶石的,沒有了海天閣,收集寶石就成了件難事?!?
“找個‘黃海天’,或者是‘李海天’?”楊金花小聲問道。
穆桂英搖頭:“治標(biāo)不治本,他們遲早也會遇上同樣的問題?!?
“那就我們自己經(jīng)營吧?!睏罱鸹ㄏ肓讼耄Φ?。
“給海天閣改個名,找兩三掌柜,也確實可行。”穆桂英點點頭,隨后搖搖頭:“若是直營,海天閣現(xiàn)在這模樣倒是配不上森兒的名聲了?!?
“拆了重建。”楊金花站了起來:“建一個能驚動世人,獨一無二的仙緣閣?!?
穆桂英面露驚訝:“女兒,你懂建造之術(shù)?”
“別小看我啊。”楊金花雙手叉腰,得滿意地說道:“作為正妻,官人可是給了我很多權(quán)力的哦。碧蓮和梅兒都沒有。”
穆桂英挑挑眉毛,她雖然常來這里玩,但不會去刻意打聽楊金花與陸森這對小夫妻的事,因此楊金花作為女主人,到底有什么樣的特權(quán),有多少特權(quán),她是不太清楚的。
“我聽到了啊?!?
隨著有些幽怨的聲音,龐梅兒從旁邊走出來。她內(nèi)心中很是羨慕,平時陸森對她們?nèi)?,皆一視同仁,但唯獨這個‘正妻特權(quán)’,她和碧蓮兩人一點都沒有。
楊金花走過去,拉著龐梅兒的手,笑道:“誰叫官人初臨汴京的時候,你探親去了,否則說不定正妻就是你呢。”
雖然是安慰之,但龐梅兒心中頓時也平衡了。
沒辦法,人各有命,她只能認(rèn)下。
見龐梅兒心情變好,楊金花扭頭喊道:“林檎,你先去讓齊叔他們帶上農(nóng)具,把海天閣拆成平地,再讓黑柱帶人把庫里的琉璃磚,以及柵欄各運(yùn)一半到海天閣那地方先堆著。”
已長成黃花大閨女的林檎盈盈一禮后,轉(zhuǎn)身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