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回到大約三柱香前,契丹國主耶律洪基,正看著氣喘吁吁的蕭容容,問道:“觀音兒,我聽聞你在家中被人挾持了,是怎么一回事?”
蕭觀音是正名,蕭容容是閨名。
此時的蕭觀音才十七歲,也是半年前寫了一首《伏虎林(應(yīng)制)》,而得耶律洪基看重,被譽(yù)才女,冊封為后。
老實說,那首《伏虎林》寫得也就平平,甚至還有點打油詩的感覺,別說和后面的李清照相比,就算是和龐梅兒比,亦是比不上的。
唯一的優(yōu)點便是詩詞之間,胸襟大氣廣闊。
但要考慮到,契丹這國家剛從蠻夷轉(zhuǎn)換成封建之國,而且契丹全面宋制也沒有多長時間,蕭容容能寫出這樣的句子來,已經(jīng)算是契丹國的才女了。
最重要的是,這詩是夸耶律洪基的,他自然喜歡。
蕭容容拍拍極是壯觀的胸膛:“那三名仙長都不簡單,看著他們和家中血主打架,個個都身手不凡?!?
血主?
耶律洪基有些不解。
其實耶律家一直知道蕭家有大秘密,但很少探究。
比如說這蕭觀音和自己母親,太后蕭撻里長得過份相似這事,耶律洪基內(nèi)心中一直是有疑問的。
但考慮到都是蕭家人,長得相像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,因此他一直把這疑問埋在心里。
此時他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:“觀音兒,你方才口中所說的血主,可是你娘家中的那個秘密?!?
“是。”蕭容容點點頭,她無奈地說道:“血主非人間之物,我們蕭家女兒,皆與它有血脈之連。迫于誓,妾身無法說出具體的事情,但若皇上派人過去看看,定能有所收獲?!?
耶律洪基盯著蕭容容看了一陣子,然后點點頭。
契丹皇室對蕭家一直都有提防,但不算大,而且現(xiàn)在自己已經(jīng)或許能窺探得蕭家的秘密,因此耶律洪基不打算在蕭觀音身上再套什么消息。
畢竟此時的蕭觀音年輕貌美,身段蔓妙,深得他寵愛。
于是便派了太監(jiān)和禁軍過去,若是能把那三人縛來,自然是好的。
若是請不來……那就殺了吧。
至于皇后所說的血主和妖獸……他是不太信的。
大軍之下,眾生拜伏。作為皇帝,耶律洪基是不太懼怕出現(xiàn)在自己眼前的妖鬼的,若是妖鬼真這么強(qiáng),為什么他們不來搶奪皇位,而是要蟄伏暗處。
當(dāng)然,在暗個里使壞的妖鬼,還是要提防一下的。
所以命令發(fā)出后,耶律洪基也沒有再當(dāng)一回事了,而是批改著政務(wù),同時靜靜等待。
蕭容容則抽空去椒房,換了身衣裳。
剛才一陣小跑,內(nèi)裳都已經(jīng)被汗濡濕了,堂堂皇后自然不能如此失儀。
批改著政務(wù),蕭容容從椒房換了身華服過來,她正要說話,突然外邊便傳來狼的嗷叫。
契丹人太了解狼的叫聲了,只要離城遠(yuǎn)點,一到晚上就能聽得見。
但這狼叫聲,不但聲音極大,穿透性極強(qiáng),仿若就在耳邊響起。
并且這狼嗷聲,似乎還有幾分……秀氣才內(nèi)。
他們兩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覺,狼嗷聲居然能‘秀氣’?
但就莫明其妙有這種感覺。
兩人對視了一眼,耶律洪基喃喃自語道:“大白天的,怎么會有青狼近都城,況且這聲音似乎有些不對?!?
蕭容容盈盈下拜,說道:“皇上,那三位仙長中有一人能化狐型,身軀巨大如塔。”
“狐貍?”耶律洪基有些無法理解:“我們聽到的可是狼嚎聲!”
“此事妾身亦不知是為何?!?
耶律洪基還顯得有些青澀的臉上露出絲無奈,隨后他說道:“觀音兒,方才你受到驚嚇,想來身子也乏了,何不去休息?”
蕭容容搖頭:“妾身在這里等著消息,我亦想知道,那頭狐貍是否被我們契丹壯兒抓獲?!?
“給皇后賜坐?!币珊榛鶎χ赃吅傲寺?,然后向著蕭容容笑道:“既然如此,你就坐著休息陣子吧?!?
“多謝皇上”蕭容容輕笑了下,顯得有些開心。
因為太監(jiān)搬過來的,是張大躺椅,上面鋪著白虎皮,極是柔軟。
這椅子是耶律洪基的專屬,平時極是寶貝,不坐的時候,便會讓專人養(yǎng)護(hù)。現(xiàn)在愿意給蕭容容使用,足見他對蕭容容的寵愛有多深。
蕭容容半躺到椅上了,感覺著身下柔軟的白虎毛皮,疲倦漸漸涌上來,不多會便睡著了。
畢竟剛才她被陸森三人挾持的時候,雖然表面平靜,但內(nèi)心中怎么說也極是緊張的。
這睡了一會,便聽到外面?zhèn)鱽砑贝倌_步聲,隨后便是某個尖尖的太監(jiān)音傳進(jìn)耳中:“皇上,大事不好大事不好?!?
“何事如此驚慌。”這是耶律鴻基的聲音,有些惱怒的樣子。
蕭容容只是在淺睡,這一下子便被驚醒過來。
她起身看到外邊的太監(jiān)滿身都是血漬,臉色發(fā)白,正在跪著說道:“我們前到蕭家,圍著后園,那里突然出現(xiàn)一個黑色的旋渦,旋渦消失后,便出現(xiàn)了三個宋人。”
耶律洪基看了蕭容容一眼,繼續(xù)傾聽。
“小人便向三人勸降,對方也沒有理小人,然后其中還有一人變成了巨大的狐貍,發(fā)出狼嚎,并且向外突破?!?
“狐貍?”耶律鴻基覺得這事情極是荒謬,但他也明白,這太監(jiān)斷不會騙自己,他再次看了一眼蕭容容,然后向太監(jiān)問道:“你們把狐貍殺了?”
他想著,為什么不捕獲!
異獸是奇種,亦是祥瑞。原來之前的狼嚎是狐貍發(fā)出的。
結(jié)果這太監(jiān)猶豫了一會,才帶著害怕的情緒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道:“那、那狐貍刀槍、不入、力大無窮、槍盾陣一沖就破,我等用人命去沖擊,用網(wǎng)捕,皆拿它沒有任何辦法?!?
耶律洪基猛地站了起來:“朕派去的可是三千精銳禁軍,在戰(zhàn)場上,這三千精銳可抵三萬宋卒。亦拿不下這只狐貍?”
耶律洪基此時還是習(xí)慣性在作怪,在他的想像中,這只狐貍再大個,高不過一丈,長不出兩丈。
但太監(jiān)下面的話,卻讓他愣住了:“皇上,非臣等惜命。是真擋不住那頭巨狐?!?
“等等,巨狐有多大?”
太監(jiān)回憶估摸了下,說道:“身高至少兩丈,身長不下于四丈?!?
這下子耶律洪基的眼睛瞪大了起來,他在腦海中換算了一下,發(fā)現(xiàn)這確實是個怪物。
之前皇后所說的‘身高如塔’還真不是夸張說法。
“現(xiàn)在這妖狐去了何方?”
“他們沖出包圍圈后,巨狐化為一名女子……”此時太監(jiān)死死地盯著蕭容容:“模樣和皇后,以及太后,極為相似。”
耶律洪基第三次看向蕭容容,眼神中多了些遲疑不定。
蕭容容輕嘆了口氣,說道:“皇上,此事可以詢問太后,亦可詢問家父,她們兩人都應(yīng)該能給你一個答復(fù)?!?
“那此事暫且押后。”耶律鴻基看向太監(jiān),繼續(xù)問道:“那狐貍化成女子后,又如何了?”
“有個男子突然變成了個圓圓的器物,三人坐進(jìn)去后,升天而去!”
“器物,飛天?”
耶律洪基皺皺眉頭,他似乎在哪里聽說過傳聞,再回憶了一陣子后,突然想了起來:“聽說宋國有奇人,能種長生之果,有飛天之器物,難道是他?”
隨后律洪基雙手負(fù)在身后,邊繞著圈子,邊垂頭思考,過了會后,他說道:“你們暫且退下,皇后去蕭家一趟,請國丈過來?!?
蕭容容行萬福禮后,和太監(jiān)一起退了出去。
禁衛(wèi)傷亡的事情不用當(dāng)皇上的擔(dān)心,自然會有處理好。
只是他有些不解,為什么會有頭巨狐出現(xiàn)在自己的國都里。
按常理來說,有奇獸降世,若不是祥瑞,那便是禍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