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苦于嘴巴被黑柱捂住,腹部還被黑柱用膝蓋跪著,根本發(fā)不出聲,也動彈不得。
片刻后,乞丐停止了掙扎,身子漸漸涼了下去。
黑柱冷靜地把乞丐的尸體推入排污口里。
然后在上方看著尸體砸水污水中,然后被水流緩緩帶走。
接著他扭頭看向李堂主。
不知道為什么,李堂主此時醒了,他看見黑柱的眼睛,里面盡是無情和冷漠。
李堂主大怒:“你居然敢殺……”
但被黑柱快速走過來,捂住了嘴巴,只得發(fā)生唔唔唔的叫聲。
黑柱再次如法炮制,用膝蓋頂著李堂主的腹部,右手將短刃捅入李堂主的心口中。
再用力扭一下。
李堂主瘋狂掙扎,雙腿在地上踢得踏踏作響。
但他本來就已經(jīng)受了傷,身體沒有多少力氣,怎么可能是黑柱的對手,根本掙扎不開。
“像你們這種下三濫,我太了解了,以后肯定會想著報復(fù)郎君。哼哼,郎君什么身份,你們什么身份!也配?”
黑柱的話說得輕描淡寫,緩慢溫柔。
他的眼睛中沒有殺意,只有理智的冷酷。
李堂主怒瞪著一雙眼睛,死死盯著黑柱,里面布滿了血絲,帶著難以形容的仇恨。
但他終歸只是人,心臟被刺,死亡只是多活幾息,少喘幾口氣的問題而已。
很快,他的掙扎漸漸緩了下去。
在生命彌留的最后幾秒,李堂主用盡殘留的力量奮而暴起,雙手用力地抓扣著黑柱的臉,牙齒也用力咬著黑柱按在自己嘴上的左手,想在這人的身上留下點什么痕跡。
只是很可惜,黑柱此時穿著木甲,任李堂主如何嘶咬抓撓,都無法留下任何一點點的傷痕。
又過了數(shù)秒,李堂主終于沒有了氣息,瞪著一雙充滿紅絲的眼睛徹底死去。
黑柱站起來,用手臂上的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水,然后將李堂主尸體踹入污水口里。
他在上方,看著李堂主的尸體被污水帶走,然后他咧開嘴,無聲地笑了起來。
不知何時,陽光被云朵遮掩,本就昏暗的巷子變得更陰沉了。
笑了近半柱香的時間,黑柱才收止了笑容,冷著一張臉,離開了。
烏云低垂,似有風(fēng)雨欲來。
黑柱對汴京城很熟,他在巷子里的某處突然跳起,翻躍到某戶人的后院中。
這里有口水井,但一般沒有人來……因為井水是苦的。
黑柱用提桶把井水打上來,洗干凈了短刃和手上沾到的血污。
再把臉抹干凈,確認(rèn)自己身上沒有任何血腥味后,這才翻身出去,再出了巷子,往向暖玉閣。
可能現(xiàn)在是陰天的緣故,也有可能是剛殺了人的緣故,黑柱覺得汴京城有些冷。
即使街道上的行人依然很多,即使街道的吆喝聲連綿不絕。
他內(nèi)心中有種冷意,想要發(fā)泄出來,很想再像剛才那樣,把冰冷的利器,捅入某個人的心腔里。
男的女的,老的少的,誰的都行。
街道上行人太多,有個男子光顧著看周圍的商品,不小心撞到了黑柱,他脾氣比較暴躁,一扭頭就想發(fā)火罵人。
看看到黑柱那張沒有任何感情的臉時,卻什么話罵不出來,只是驚駭?shù)睾笸恕?
黑柱沒有理男子,徑直往前走,只是他的右手已經(jīng)放入衣服中,握緊了短刃的把柄。
很快他就到達了暖玉閣之前,此時他站在路邊,靜靜看著陸森可能出現(xiàn)的方向。
周圍的行人來到黑柱的附近,都會下意識偏離他遠一些。
旁邊的小販,也把自己的攤子挪著遠離了些。
黑柱靜靜等待,時間也靜靜流逝。
烏云漸漸飄開,遠處烈陽形成的光柱緩緩移了過來。
黑柱已等了許久,終于在街道遠處,看到一個俊俏的白衣男子緩緩走過來。
陽光籠罩在此人的身上,仿與他同行,和光同塵。
郎君來了!
黑柱的眼睛笑了,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溫暖和謙卑。
他急急迎了上去。
陸森與黑柱匯合后,便進了暖玉閣,找到了三樓的趙香香和柳永。
此時柳永已再次劇烈咳嗽起來。
陸森一進房門,趙香香行了萬福禮后,急急問道:“陸小郎,藥可帶來了!”
“我沒有帶藥來……”
趙香香臉色一白。
陸森繼續(xù)說道:“只是帶了些能止咳的甜食過來?!?
然后把罐子放在了桌面上。
趙香香無奈地白了陸森一眼,風(fēng)情萬種。
“陸小郎可真愛開玩笑?!?
“我不是醫(yī)者,自然不會開藥?!标懮瓟倲偸中Φ溃骸斑@只是恰好對癥的甜點罷了。”
趙香香愣了一下,隨后她明白了陸森的意思:“確實,陸小郎只是拿了些吃食過來,若我家郎君病愈,那自然是長期休養(yǎng)的功效!”
陸森滿意地點點頭。
趙香香打開罐子,清香涌出,她聞了下,驚異地問道:“蜂蜜?”
陸森再次點頭,然后做了個‘請’的姿勢。
趙香香立刻把柳永扶起來,用勺子舀起一匙蜂蜜,送入柳永嘴中。
柳永咳得喉嚨沙啞,都快說不出話來了。一匙蜂蜜入肚,便感覺清涼的氣息在腹空之內(nèi)散開,然后沿著食管上來,拂去喉嚨的堵塞和澀苦。
然后他迫不及待地張開了嘴。
罐子中的蜜本就不多,七八匙后便已沒有。
柳永舒服地長長吁了口氣:“好蜜,好蜜?!?
看著柳永的臉色,在短短時間內(nèi)便由油黃變成了白皙,趙香香心中喜悅不已,問道:“郎君,你感覺如何?”
“目聰耳靈,身似輕燕?!?
柳永一翻身,就從床上躍了下來,然后繞著矮桌在房里走了一圈,最后對著陸森彎腰,低頭拱手行了個大禮:“謝陸小郎救命之恩?!?
陸森起身,拱手說道:“無須如此,交易罷了。小子就不打擾兩位了,有緣再見,告辭。”
然后陸森帶站黑柱離開,沒有一點拖泥帶水。
趙香香在樓梯口那里深深地再行了個萬福禮送別陸森,然后再回到房里,關(guān)上房門,左摸摸柳永的老臉,右摸摸他的老手,顯得開心不已:“看著郎君現(xiàn)在的得意勁,真好。”
柳永笑了笑,說道:“大病得愈,感覺自己什么都看開了,香香,我打算回家鄉(xiāng)養(yǎng)老。”
趙香香一愣,神情落寞地說道:“是嗎?那妾身在這里先祝郎君一路順風(fēng),你何時動身,屆時妾身送……”
柳永摸著趙香香的臉,打斷了對方的話,問道:“你可愿與我同歸故里?”
趙香香呆柱了,片刻后她淚如雨水,抓著柳永的手驚喜地連連點頭:“愿,妾身一百個一千個愿意?!?
“但我沒有錢財幫你贖身。”
“我有!妾身這些年存了不少的錢銀,給自己贖身綽綽有余,還能再起一間青磚瓦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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