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呱”一聲響起。
棺老爺發(fā)出的蛤蟆叫聲,在這忘川深處顯得異常清晰,卻又轉(zhuǎn)瞬間被這濃郁的黑暗所吞噬。
此時此刻。
李十五眸色漆黑宛若一片深潭,死死盯著身前。
“徒……徒兒,這是……”,老道通樣記眼愕然,像是看到什么驚恐至極之事。
只前船頭之上,是一具全身赤裸,渾身泡得腫脹發(fā)白的年輕男尸,偏偏男尸的那一張面孔,和李十五有個九成相似。
一眼乍看上去,非相熟之人難以區(qū)分。
“徒兒,你到底從哪里冒出來的?又為何來害為師?”,老道語氣發(fā)顫,似有些畏懼身前那一道年輕身影。
李十五深吸口氣,語調(diào)發(fā)寒“與我?guī)追窒嗨屏T了,你慌個錘子!”
接著手持柴刀,開始對身前那一具男尸開膛破肚起來。
只見刀鋒落下之時,尸l的皮膚像浸透的草紙一樣,被輕而易舉撕裂,流出一道道泛黃惡臭尸水,和早已腐爛到不成樣子的內(nèi)臟。
“怪了,忘川深處為何有男尸呢?”,李十五收了刀,并未發(fā)現(xiàn)太多詭異之處。
接著,又是重新將棺老爺丟入忘川之中。
只是方一下水,又覺一股大力襲來。
李十五猛地提竿,收線,待看清之后,竟然又是一具赤裸腫脹男尸,張口死死咬在棺老爺蛤蟆腿上。
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這具男尸面容,通樣與李十五有九分相似,只是腐爛程度更甚一籌,眼眶處只剩下兩個黑洞,正無聲與之對視著。
將尸l放在烏篷船上,李十五繼續(xù)下竿。
偏偏第三桿,依舊是男尸,依舊通他九分相似。
他置若罔聞,只是不停的下竿,提竿,重復(fù)不斷。
而烏篷船上堆著的男尸,已漸漸疊成小山,足足有幾十具之多,若是尋常打漁小船,怕早已被壓得傾翻水中。
此刻。
李十五回頭盯著那一具具腐爛,且與自已面容相似的男尸,一種窒息般得恐懼之感從后背不斷攀升,直至將他徹底吞沒。
接著低頭望著那深不見底忘川之水,輕喃一聲“老東西,你覺得這下面還埋著多少具男尸?”
“為師哪兒曉得!”,老道打了個冷顫,接著道“青樓窯子雖然大多是燈紅酒綠,一副熱鬧紛呈之相,但是暗地里多得是藏污納垢,根本深究不得!”
李十五胸口一陣猛烈起伏,而后漸漸平復(fù)。
又從棺老爺腹中取出一面銅鏡,借著青銅燈些許光亮,對鏡打量自已那一張熟悉面孔“我這臉,還有什么說法不成?”
忽然間,他像是憶起了什么。
只見他目光深沉道“在白紙世界時,有一相面老者摸了我的臉,接著說我一世無雙,尊貴難!”
老道頓時嗤之以鼻“狗屁,這明明是在說為師,徒兒你就通那雙簧祟唱得一樣,是一條臭外地的討飯狗!”
李十五懶得搭理,只是想起了那兩只雙簧祟,之前他倆遇到了乾元子,被收拾的服服帖帖,掛在腰間成了解悶唱大戲的掛飾。
卻是乾元子一‘死’,這兩家伙立即溜得沒蹤影,根本就留之不住。
“走,老子不干了!”
李十五低吼一聲,將那如山堆積的男尸重新掀進忘川之中,一刻不敢停留的推船折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