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睛猛地一縮,緊緊看著那縷青黑色的火焰,以及李辰安那精準到極致的控火手法。這種提純效率,這種對材料本質(zhì)的理解……他自己也做不到!
這還沒完。
李辰安雙手齊出,十指翻飛,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殘影。他沒有使用任何煉器錘或刻刀,而是以指為筆,以歸墟之力為墨,直接在融化的金屬液體上重新勾勒、銘刻陣紋。
他的手法古樸而玄奧,時而大開大合,宛若神龍擺尾;時而精雕細琢,仿佛游絲穿針。
其中幾道收尾的印訣,帶著明顯的神兵閣風格,繁復而高效。但更多的,卻是張玄所完全看不懂的古老法門,那些陣紋的走向與組合方式,完全顛覆了他數(shù)百年來的煉器認知。
這……這到底是什么傳承?既有神兵閣的影子,又有某種更加源遠流長,直指大道本源的韻味!
張玄的心神被徹底吸引了進去,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堂主的身份,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,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。
煉器堂內(nèi),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變得鴉雀無聲。所有的弟子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,呆呆地望著那間煉器室,望著那個被他們輕視的散修,正在創(chuàng)造一個奇跡。
時間在李辰安指尖的躍動中飛速流逝。
一塊塊破損的甲片被他熔煉、提純、重塑、銘刻。
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,仿佛在腦海中演練了千百遍,每一個步驟都行云流水,透著難以喻的道韻。
當最后一縷陣紋與甲胄主體完美銜接的剎那,整件金剛符甲猛地一顫。
嗡!
一道璀璨的金光沖天而起,將整個煉器堂映照得一片通明。甲胄表面,三十六道陣法流光輪轉,形成一道厚重的光幕,其上玄紋生滅,散發(fā)出比之前強橫了不止一籌的靈力波動。
一日之期未到,前后不過五個時辰。
李辰安長長吐出一口濁氣,臉色“恰到好處”地顯露出一絲蒼白。他伸手一招,那件流光溢彩的金剛符甲便緩緩飛出煉器室,懸停在張玄面前。
甲胄完好如初,不,甚至比完好時更加堅韌,靈光內(nèi)斂,透著一股不動如山的氣息。
張玄下意識地伸出手,顫抖著接住了符甲。
當他的靈力注入其中的瞬間,一股圓融無礙、堅不可摧的渾厚力道反饋而來。那被撕裂的七道陣法不僅被完美修復,甚至被重新優(yōu)化,與其余陣法構成了一個更加穩(wěn)固的整體。
他呆住了。
他抬起頭,再度望向那個清俊儒雅的男子,原本的輕慢與傲然早已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震撼與敬畏。
“李……大師……”張玄艱難地開口,稱呼不自覺地發(fā)生了改變,“此等造詣,張某……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!”
他對著李辰安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這等人物,絕非普通散修!必須上報宗門!”張玄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
他不敢有絲毫怠慢,將修復好的符甲鄭重交給一名長老看管,自己則化作一道流光,直沖青云宗主峰而去。
半個時辰后,張玄去而復返,神情里的敬畏更重。
他快步走到李辰安面前,再次躬身行禮,態(tài)度恭敬到了極點。
“李大師,宗主與諸位長老已經(jīng)知曉了您的通天手段?!睆埿f話時帶著些許激動,“宗門高層一致決定,欲聘請大師為我青云宗煉器堂客卿長老,不知大師意下如何?”
李辰安心里沒什么起伏,臉上卻適時地流露出些許意外與遲疑,最終緩緩點了點頭。
“固所愿也。”
計劃的第一步,完美達成。他,李辰安,從此刻起,正式成為了青云宗的一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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