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懼,徹底取代了憤怒。
玄月子緊盯著那個懸浮在半空,周身環(huán)繞著灰色能量洪流,宛如神魔般的身影。他那堅逾精鋼的黑袍,連同下方的血肉,竟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一塊,切口平滑無比,沒有鮮血流出,只有一個通往虛無的空洞。
那不是火焰,那是湮滅!是一種從存在層面上進行的徹底抹除!
他修行魔功數百年,吞噬生魂,煉化精血,自認早已見慣世間所有陰邪與恐怖,可眼前這個金丹初期的年輕人,以及他所掌控的力量,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范疇。
“不可能……這絕不可能……”玄月子喃喃自語,心神防線在寸寸崩塌。
“殺了他!給我殺了他!不惜一切代價!”他猛然回頭,對著角落里那個唯一幸存,早已癱軟在地的金丹初期修士發(fā)出癲狂的嘶吼。
那名修士本已喪失所有戰(zhàn)意,但在玄月子那怨毒到極致的命令下,一個激靈,求生的本能與對門規(guī)的恐懼壓倒了一切。他慘叫一聲,祭起自己的本命飛劍,化作一道流光,不顧一切地朝著李辰安刺去。
這是他此生最悔恨的決定。
李辰安甚至沒有側目。
他只是隨意地抬起左手,對著那道襲來的劍光,屈指一彈。
一縷微不足道的灰色火焰,從他指尖飄出,輕飄飄地迎向了那柄飛劍。
沒有碰撞,沒有聲響。
那名金丹修士只覺得,自己與本命飛劍之間的心神聯系,在那一剎那,被一只無形的大手,干凈利落地……剪斷了。
飛劍在半空中,連同那名修士驚恐絕望的神情,一同化作了最微小的塵埃,消散于無形。
徹底的,無聲的,湮滅。
整個暗殿,只剩下玄月子粗重而驚恐的喘息。
“現在,輪到你了?!?
李辰安的聲音響起,人已從原地消失。
九龍游云步!
他的身形并非快到極致,而是一種完全無視空間邏輯的挪移,一步踏出,便已跨越數十丈距離,出現在玄月子面前。
玄月子的雙眼猛地一縮。
他正竭力調動全身魔氣,試圖壓制手臂上那股不斷蔓延的歸墟死氣,心神被嚴重牽扯。這個破綻,在李辰安的歸墟之眼下,被放大了無數倍。
就是現在!
“嗡~”
九龍歸墟劍的劍身上,除了那令人心悸的灰色火焰,竟有絲絲縷縷的紫色電弧憑空浮現,發(fā)出“噼啪”的輕響。
雷霆之力!
那是護心鏡本身蘊含的雷靈玄紋,在歸墟之力的催動下,被徹底激活!
“給我擋住!”
玄月子狂吼,一面由精純魔氣與氣血之力凝聚而成的血色骨盾立即在身前成型。
然而,遲了。
嗤啦~
九龍歸墟劍的劍尖,輕易點在了骨盾之上。
紫色的電弧是至陽至剛的破邪之力,瞬間將血色骨盾上的魔氣電得滋滋作響,瘋狂消融。而劍身上附著的歸墟之火,則開始野蠻地吞噬骨盾的能量本體。
一克,一吞!
堅不可摧的骨盾,在劍尖下脆弱得宛若紙糊。
噗!
劍鋒毫無阻滯地貫穿了骨盾,但李辰安手腕一抖,劍鋒并未刺入玄月子的丹田,而是詭異地一橫,對著虛空劃過!
一道無形的絲線,被鋒利的劍刃精準斬斷。
那是玄月子與本命法寶噬血魔鐮之間,最后一道心神烙??!
“鐺啷!”
掉落在遠處的噬血魔鐮,發(fā)出一聲哀鳴,其上最后一抹血光徹底熄滅,變成了一柄造型夸張的凡鐵,靈性全無。
“噗哇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