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莞寧什么也沒說,輕輕地拍著顧謹?shù)暮蟊场?
很快,顧莞寧的肩膀處就濕了一片。
“好了,別哭了?!鳖欇笇庉p聲道:“這三個月,祖母一直病著,我忙著照顧祖母,所以才無暇來看你。不是要扔下你!”
顧謹頓時不哭了,用袖子擦了眼淚,緊張地問道:“祖母……太夫人現(xiàn)在的身子可好些了?”
顧莞寧嗯了一聲:“一開始很危險,喝了藥總是吐出來。幸好請了一個叫徐滄的大夫,治好了祖母的病?,F(xiàn)在祖母的身子已經(jīng)大有好轉(zhuǎn),只是不宜操心勞碌,得慢慢靜養(yǎng)。”
顧謹這才松了口氣:“太夫人沒事就好?!?
臉上的關(guān)切和憂心,絕非作偽。
祖母總算沒白疼阿一場。也幸好他和冷血無情的沈氏不一樣。
顧莞寧看著顧謹?shù)哪抗馇娜粶睾土藥追郑毤毚蛄繋籽?,微微皺眉:“阿,你瘦了許多。”
顧謹本就不算胖,這些日子愈發(fā)消瘦,一張漂亮精致的臉,瘦得只剩巴掌大小。神色間也頗有些萎靡頹唐,沒了七歲孩童應(yīng)有的稚氣和朝氣。
就像一棵小樹,沒等挺直樹干,就已經(jīng)遭受了無情風(fēng)雨的吹打,再也不復(fù)原來的模樣。
顧謹擠出一個笑容:“姐姐不用為我擔(dān)心。我初來乍到,一時還沒適應(yīng)普濟寺里的生活,所以才會瘦了一些。等日后時間久了,我慢慢適應(yīng)了,一切就都好了。”
原本是定北侯府里唯一的嫡孫,千嬌萬寵錦衣玉食,被眾人捧在手心上。
后來驟然知道身世,又被送到了寺廟里生活,每日吃的是齋菜,穿的是布衣,身邊除了顧福之外再無別人……
這其中的巨大落差,就是一個成年人也未必受得了,何況顧謹還是個孩子。
顧莞寧心中不是滋味,卻也無從安慰。
這樣的安排,已經(jīng)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。
姐弟兩個相對無片刻。
很快,顧謹振作起來:“姐姐難得來看我一回,不說這些了。其實,普濟寺里的齋菜做的非常好。白饅頭也格外得香甜。我飯量不大,一頓飯只能吃半個。顧??赡艹粤?,一頓得吃三個。”
顧莞寧打起精神笑了一笑:“這個顧福,這般能吃,月錢得扣掉一半才是?!?
顧謹又笑道:“慧平師父也對我極好。他精通佛法,學(xué)識淵博,醫(yī)術(shù)也絲毫不弱于任何一個京城名醫(yī)。我跟著慧平師父,委實獲益不淺?!?
顧莞寧眉頭舒展開來:“慧平大師是普濟寺里最有名的高僧,能在他身邊學(xué)習(xí),對你來說確實是件益事?!?
慧平大師從不輕易收徒,俗家弟子更是少之又少。
如果不是打著定北侯府的名義,慧平大師未必肯收下顧謹。
這一點,顧謹自然也很清楚。也愈發(fā)感激顧莞寧的良苦用心。
顧莞寧細細地問起了顧謹在普濟寺里的生活。
其實,顧福每隔幾日就會送消息到侯府,顧謹?shù)囊灰恍幸慌e一動,顧莞寧都了如指掌。可見了面,還是想聽他親口說一說。
姐弟兩個閑話許久,誰也沒提起沈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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