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性毒藥有很多種，用來控制一個人的死亡時間，并非難事。提前估計好死亡時間，假以時日持續(xù)下毒。在需要下手的時候，讓其服下能夠激發(fā)毒性的相克食物，或者驟然加大藥量，那這個人，多半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。

向榮死得突然又干脆，留給警方幾絲隱約的曙光，和一堆未解的謎團。他連那個“yu哥”的畫像都還沒做。也就是說，對羅羽的一切懷疑和指認(rèn)，都落了空。至于他到底是被人下毒，還是自己服毒要保護身后的組織，卻是無人知曉了。

尤明許、許夢山、殷逢三人站在審訊室隔間里，望著里頭臉色慘白，額頭滲汗，卻看不到明顯外傷的羅羽。真被殷逢說中了，他沒有提出要告人或者不肯善罷甘休，居然咽下了這個悶虧。

許夢山雖然不知內(nèi)情，也瞧出端倪，他對這個人渣討厭極了，冷笑道：“瞧他那樣，怎么不早死早超生？”

殷逢淡淡接口：“禍害，從來都是要遺萬年的?！?

許夢山皺眉說：“現(xiàn)在向榮死了，怎么辦？要不我審審他，探了探？”

尤明許和殷逢異口同聲：“不要。”

許夢山看一眼他倆，笑笑。

尤明許不看殷逢，說：“既然向榮死無對證，他招出這個’羽哥’的事，那個組織也許還不知道。不要打草驚蛇，暗中盯著羅羽更好?！?

殷逢說：“當(dāng)然，也有可能，向榮死前將嫌疑指向羅羽，這一招也是他們計劃好的。想要我們把注意力放在羅羽，和他背后的凱陽集團上?！?

尤明許和許夢山對視一眼，尤明許說：“如果真是這樣，他們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殷逢淡淡地答：“天知道。一堆精神病態(tài)的目的，不是你能以常理推斷的。甚至當(dāng)你得知真相時，是匪夷所思的?！?

許夢山“嘖嘖”兩聲，說：“就譬如我在網(wǎng)上看到過的一些測試題，問你們啊，有一天，王子帶著公主，要從魔鬼城堡逃出去，到門口時，魔鬼出現(xiàn)了，說：白色代表天使，與魔鬼對立，穿白色連衣裙的公主，不可以離開這里。說完魔鬼掏出了匕首。結(jié)果最后王子死了，公主一個人逃了出去，請問為什么？”

尤明許想說王子為保護公主而死，又覺得不會這么簡單，正思索著，聽到殷逢說：“公主殺了王子，把連衣裙染紅了。”

尤明許看向殷逢，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。許夢山說：“厲害啊，果然是專業(yè)的?！?

尤明許干脆就安排了個小警察，把羅羽過去的一些說不清的事，翻來覆去問了一陣。羅羽都懶得答了，很多都讓律師代為發(fā)聲。只不過他臉色不佳地靠坐在那里，偶爾看向深色玻璃后，那目光卻顯得暗沉晦澀。

沒多久尤明許就把人給放了。他們?nèi)苏驹跇巧?，看著羅羽慢慢走著，走到來接他的車旁。這時羅羽若有所覺的抬頭，看向他們?nèi)恕?

尤明許站在正中，手托下巴，面不改色。許夢山咧嘴笑了，殷逢目光幽沉又透著幾分輕蔑。

羅羽露出個極其陰沉的笑，朝尤明許比了個中指。

尤明許沒啥反應(yīng)。許夢山冷哼一聲：“渣滓?！本驮谶@時，尤明許忽然感覺到肩膀一沉，是殷逢的手搭了上來。

她斜瞟他一眼。

他簡意賅：“氣他?！?

尤明許靜默，倒也配合。只是心中卻忽然好似閃過一道亮光。她一直以為，殷逢和尤英俊，是不同的。殷逢他成熟、渣男、強勢，一定很精明，很會審時度勢。和那個內(nèi)心藏著個小天地的尤英俊，完全不同?？涩F(xiàn)在看來，到底是同氣連枝。

有了這個認(rèn)知，再看身旁的男人，倒沒有一開始那么做作生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