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三仙女從外表上看不出多少歲,皮膚光潔細膩沒錯,但整個人從里到外的氣質就透著一股沉穩(wěn),說二十多可以,說上三十了也行。倒是五官比風小小想象中要妖嬈得多,高貴冷艷如天山雪蓮般出塵優(yōu)雅什么的完全不沾邊。精致細挑的眼線,紅潤飽滿的雙唇,一副墨鏡卡在額頂,代替發(fā)箍鎖住一頭長長的卷發(fā),那一身紅衣穿得不像是仙女,倒更像索命厲鬼的標配,徹底顛覆傳統(tǒng)神話中人們對于仙人的認知。
“張三姐?!”整個大廳中再也看不到比她更顯眼的紅衣女了,于是風小小毫不猶豫上前問。
紅衣女人果然從正玩著的手機屏幕前抬頭,瞅了瞅風小小及其身后一干人等,笑了:“果然是女媧啊,你身后這些朋友也都不簡單。”
“哪里哪里,都是偶然碰上的,緣分哪。”風小小也笑,隨口寒暄幾句,一行人帶上張三仙女,拖著行李箱就往大廳門外走去:“三姐是想先吃飯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休息下?!”
“休息什么休息,早上上飛機,幾小時就到了,出門逛街如果遇上堵車的話,路上消耗也差不多就這么多時間?!睆埲膳畵]揮手豪爽道:“我好多年沒見二郎了,還是先去接我兒子,然后大家再一起吃個飯?!?
問都不用問,只要掃一眼,她就知道自己兒子絕對不在這一行人當中,不是心電感應什么的,主要是法身神魂散發(fā)的氣息就不一樣。
敖潛正在幫張三仙女把行李丟進后備廂,一聽這話忍不住嗆咳幾聲,似乎有些不大習慣聽人這么喊楊硯兒子,表情有些糾結看正在說話的倆女人一眼,而后默默鉆進了車排后座。
以前專門負責開車的楊硯不在。這回駕駛和副駕座的就分別變成了城隍夫妻,風小小陪張三仙女一起坐后面,等車子發(fā)動后才有些為難訕笑:“二哥現(xiàn)在還在家呢。去接他可能有點不大方便?!?
“有什么不方便的?”張三仙女看看手機時間:“反正也快午飯了,他反正在家也是吃,和我們出來也是吃。”
“”不是這個問題風小小把頭轉過去抹把臉,再轉回來。笑得有幾分僵硬:“主要楊老頭兒也在”更主要是她怕這仙女到了人家地盤以后亂說話,比如不小心沖著楊硯喊出“兒子”什么詭異人稱代詞之類的
“那又怎么”張三仙女莫名其妙不解了一下,然后恍然大悟:“我明白了!”
您明白就好了!
風小小剛擦下一把汗正要松口氣。張三仙女滿不在乎揮揮手:“他照顧我兒子那么多年,我確實是該打賞點兒什么的。但是現(xiàn)在我身上也沒法器靈丹,所以還是先記著吧?!币桓狈踩私詾橄N蟻,你幫我看兒子應該以此為榮,現(xiàn)在姐身上沒好東西所以以后再賞你的理所當然模樣,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被楊老頭兒當神經(jīng)病打出家門去。
“”風小小差點二兩小血直接噴人臉上去。
前座正副駕駛從后視鏡同情看眼風小小,面對如此混亂的親倫關系。究竟是隔岸觀火還是應該力挽狂瀾救楊硯于水火呢?!按捺下蠢蠢欲動的幸災樂禍之心艱難抉擇了一會兒,風小小最后決定還是別添亂了,有一個唐芹中槍已經(jīng)足夠,實在沒必要讓更多人糾結于所謂神仙轉世的超心理底限事實。
給敖潛使個眼色,敖潛心領神會苦笑一聲??人韵麻_口:“這位張三小姐,其實我們主要是不想在太多人面前曝露,所以去接楊硯出來吃飯是可以,但是您千萬記得別當著外人面喊他兒子什么的”
張三當年也是有私下凡間黑歷史的,不然楊戩是從哪兒蹦出來的?!一聽這話頓時就明白了,她這母上身份見不得人,別說自己兒子有些接受不良,如果是兒子現(xiàn)任老爸知道了,估計那時候更是天大的亂子。
“你們的親友都還不知道你們的身份?!其實偶爾現(xiàn)身有助于提高信仰什么的”說到一半頓了一下,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張三憂郁嘆息一聲點頭:“好吧,現(xiàn)在法則變化,諸神確實很難再受香火,我明白了,你們放心。”
一行人到了楊硯家,楊硯還沒醒,楊老頭兒倒是也在,但習以為常沒叫醒兒子,見風小小帶了群人來自己這里,隨便點點頭就當是打過招呼,然后當是沒這群人般繼續(xù)看報紙。
對于自己兒子的私人交友情況楊老頭兒很放縱,不管怎么說已經(jīng)成年的兒子還是需要一些私人空間的,所以他既不熱情也不阻止,除非兒子朋友背后的家屬有自己需要打交道的可能,否則楊老家長一般是采取直接無視態(tài)度。
當然,和風小小還是能聊幾句的,畢竟是自己兒子頭次態(tài)度鮮明表示過不同的妹子,但是這妹子現(xiàn)在身后跟著那么多人,楊老頭兒即便原本有寒暄幾句的心思也懶了。
風小小也無視楊老頭兒,把人家家當自己家似的,拽上敖潛就去踹楊硯房門。
可惜呀,人家家的門比自己家結實,可能大概還帶隔音效果,風小小捶了十分鐘愣沒捶開,她又不好意思真當著樓下家主面把門砸破,只好憋屈再下樓。
樓下楊老頭兒已經(jīng)疊好報紙幸災樂禍抬頭等半天了,一見兩人下來頓時樂:“怎么樣,我家裝修不錯吧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