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穆弦微抬起臉,似乎盯著空中的易浦城。突然,空中藍光一閃,竟然憑空出現(xiàn)了一根銀白色的金屬柱?那柱子頂端十分尖銳鋒利,柱體有人的大腿粗細。
我腦子里忽然一個激靈,這是……
不止精神力。穆弦不止恢復(fù)了精神力。
這是穆弦按照意志造出的東西。
他已經(jīng)可以控制這個空間了?
我還沒看清那到底是什么東西,尖柱“呼”一聲,就朝易浦城飛去!
“唔……”易浦城悶哼一聲,臉色大變。那柱子尖端瞬間沒入他的腹部,竟將他直直撞到后面的一棵大樹樹干上。“砰”一聲,那柱子將他跟樹刺了個對穿,釘住不動了!
我悚然一驚,胃里頓時有點翻滾。易浦城雙手緊緊抱住腹部的柱子,俊臉緊繃而猙獰,額頭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掉。我甚至感覺他的身體在不受控制的顫抖。
“你……”我看向穆弦,“給他個干脆吧?!痹捯魟偮?,就感覺到易浦城似乎抬頭看向我這邊。
可穆弦緩緩轉(zhuǎn)頭看著我,眸中幽光閃耀。
“你關(guān)心他?”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。
我連忙搖頭:“當(dāng)然沒有!”
他看著我,沉默片刻,柔聲說:“他剛才抱過你。華遙,只有我才能抱你?!?
我心頭一震,他已經(jīng)轉(zhuǎn)頭看著易浦城。
然后那根柱子,倏地從易浦城腹部拔了出去!瞬間帶出一片鮮血、肉塊和金屬,易浦城痛呼一聲,跌落在地面上,不動了。而那根柱子忽然原地拔高,一下子升到幾十米的高空,而后對準易浦城,驟然下落……
我不忍看如此血腥暴戾的一幕,轉(zhuǎn)頭盯著穆弦。他筆直的站著,側(cè)臉看起來平靜又冷酷,雙眼滿是渾濁的金黃色光芒……
光芒一暗,暗如流水。
我一怔,就看到穆弦還是安靜的站在原地不動,可那雙眼就像忽然熄掉的兩盞明燈,瞬間暗沉一片。漆黑的眼珠赫然顯露出來,但是里頭依舊凝滯空洞。
與此同時,我感覺到頭頂一暗,眼角余光竟瞥見藍光一閃,那金屬柱消失了!
穆弦的身體突然原地劇烈的顫抖起來,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握住肩膀,拼命的搖晃著。而他面容沉靜、目光空洞,就跟個傀儡一般。我只嚇得魂飛魄散:“穆弦!”想要抱住他,可又怕得不行。把心一橫,抱住他的腰。
可他竟似全無知覺,依舊原地顫抖著,看起來恐怖極了。我嚇得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,閉著眼抱著他的腰,根本不敢看他。
突然,他停止不動。緊接著,整個身體的重量朝我壓過來。我一下子被他帶到地上,再看過去,他雙眼緊閉、臉色蒼白,竟似全無知覺,只有胸膛還輕微起伏著。
他暈倒了。
這是怎么回事?我驚魂未定的爬起來,呆呆的看著他。
難道他運用精神力過度,所以才暈倒?
他不會……就此不醒吧?
我等了一會兒,他還是沒動靜。我又怕又難過,爬過去把他緊緊抱在懷里。
森林里重新恢復(fù)了幽靜,黑黢黢的一片。穆弦和易浦城仿佛兩具死尸,全無動靜。只有我獨坐著,完全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小姐——”一道模糊但是洪亮的聲音,驟然從頭頂傳來。
我駭然一驚,心撲通撲通的跳,抬頭看著鑲滿裂縫的天空,是莫林的聲音嗎?還是我的幻覺?
“小姐!”這次莫林的聲音更清楚了。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會聽到他的聲音,但我的心頭已經(jīng)升起狂喜,松開穆弦站起來,大聲喊道:“莫林!你在哪里?”
可他好像聽不到我說話,因為他略顯焦急的說:“小姐,時間緊迫,如果你能聽到我說話,請仔細聽我接下來的話?!?
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:最后機會!我們還有機會出去!我只覺得口干舌燥,心跳快如鼓擂。
他的聲音快速、清晰、凝重,全無平日的嬉笑活潑。
“一、你們?nèi)说能|體,正在帝都皇家醫(yī)院的重癥監(jiān)護室。剛剛我們檢測到指揮官腦死亡的速度驚人的加快。迫不得已冒險對他的身體實施了磁力震蕩,使他的意識陷入短暫昏迷;
二、你們?nèi)齻€人都不能死,必須一起離開空間。任何一個死了,都會導(dǎo)致空間瞬間崩潰;
三、明天這個時間,我會對指揮官再實施一次磁力震蕩,強度會更大,他至少會昏迷一個小時。你必須在這個時間內(nèi),把他和易浦城帶到空間的邊沿地帶——那是一片海洋。但是切記,絕對絕對不能讓指揮官察覺。這是你們從虛擬空間逃脫的最后的機會。
四、你們在邊沿地帶會遇到……”
我正緊張的聽得聚精會神,莫林的聲音就像被劃破的唱片,倏然變得尖細沙啞走音,隨即緩緩消逝在空氣中,什么也沒有了。
我呆呆的盯著空蕩蕩的天空,第四呢?還有第四啊,他還沒說完!
“你在跟誰說話?”清冷的聲音驟然在身后響起,我渾身一抖,轉(zhuǎn)頭便看到穆弦撫著額頭,已經(jīng)從地上站了起來,睜開的雙眼昏黃而氤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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