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佩陽顧不上看碎石紛飛中的,快步走到樹下,將昏迷的探花扛到肩膀,再過去撈起大四喜,一并送到更遠的下山虎旁邊:“看住他倆?!?
下山虎茫然:“看住他倆什么?”
范佩陽說:“別亂動。”
下山虎:“為什么?”
范佩陽:“他的目標是我,還沒玩過癮,不會下死手,但你們沒有這個待遇,不想死,就假裝不存在。”
下山虎愕然:“什么意思?他還沒死?”
范佩陽扯扯嘴角,不用看身后,就可以斷定:“他命硬著呢?!?
下山虎一驚,如果6號獵人沒死,甚至還能戰(zhàn)斗……
他奮力搖頭:“不行,我們不能眼睜睜看你死!”
范佩陽:“你們幫我,你們死了,我愧疚,戰(zhàn)斗力受影響。你們不幫我,我專心迎敵,戰(zhàn)斗力上升。簡單對比,我現(xiàn)在需要你們裝死?!?
下山虎:“……”
明明是不想他們涉險,為什么聽起來就像在嫌他們礙手礙腳啊,范總你這么欠揍是要吃虧的啊!
“看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,知道這么一塊破石頭,搞不定我?!边h處,的頭發(fā)被爆裂的熱量燙成了微卷,臉也被熏黑,鮮血從額角流下來,給這黑里添了一道血紅。
不再和下山虎多語,范佩陽轉過身來,走回戰(zhàn)場。
&.006舔了舔流下來血,目光陰鷙:“當我不那么專注,而同時又有很多個心聲的時候,讀心術的確容易忽略掉某些信息,以至于讓你這么拙劣的襲擊得逞。但這種機會只有一次,你沒把握住,真遺憾……”
“不,”他忽然又搖了頭,嘲諷勾起嘴角,“應該說,你們已經(jīng)把握住了?!毙币谎勰_下的巨塊,“像移動這么大一塊石頭,很費力吧。讓我猜猜,這是不是你能移動進行攻擊的最大重量了?而且還要犧牲不少攻擊速度吧?”
“好不容易籌謀成一次,卻沒弄死我,是不是很懊惱,很忿恨,很絕望?”
你話太多。
來自對方的心聲,完美銜接。
&.006:“……”
他不是一個喜歡動氣的人,因為一旦動氣,他有時候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。但眼前這個獵物,一直在他的怒氣極限邊緣瘋狂試探。
因為是自己的獵物,從開始到現(xiàn)在,他其實一直忍著,沒真的和這家伙動手。那三個人挨的揍都比眼前這條蟲子多。
可蟲子不領情。
作為尊貴的客人,決定給對方最后一次機會,來展現(xiàn)他的風度和寬容:“我改變主意了。”
范佩陽微微挑眉。
&.006說:“我現(xiàn)在不要你的命了,我只需要你戰(zhàn)栗,絕望,瑟瑟發(fā)抖。你把這些展現(xiàn)給我,我就帶你去山腳,怎么樣?”
遠處聽見這無恥條件的下山虎和大四喜不自覺握緊拳頭,連剛剛醒的探花,都皺了眉,這簡直是對范佩陽的侮辱。
萬沒料到,范佩陽認真反問:“就這樣?”
&.006微笑:“是的,就這樣,是不是很劃算?”
范佩陽點頭:“好的,那我希望你聽清楚,不要再讓我重復,我現(xiàn)在很戰(zhàn)栗,絕望,瑟瑟發(fā)抖?!?
&.006:“……”
下山虎、大四喜、探花:“……”
你這一臉領導給下屬傳達命令的表情誰信??!
窸窸窣窣。
不遠處傳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。那是幾棵挨得極近的樹,枝葉纏繞遮天蔽日,樹下都是草木,將僅剩的空間也填滿,觸目所及就是一片幽深的綠,看不見內里。
腳步聲越來越近。
細聽,像是兩個人。
來者顯然不清楚這里還有一片戰(zhàn)場,正持續(xù)努力而謹慎地向前趕路,摸索。
草木窸窣,低枝搖動,樹葉沙沙。
兩個人影自一片綠意中冒出了頭。
范佩陽意外地愣了愣。
下山虎、大四喜、探花瞪大眼睛異口同聲:“唐隊?!”
唐凜也懵,但更多的是喜,他要是知道這片惱人的樹叢后是范佩陽,他絕對不會走這么慢。
但眼前的情形似乎不太妙。
他很快鎖定,第一眼就蹙了蹙眉。誰給他搭的正裝,好丑。
霍栩翻起眼皮看天,沒人理他,正好,他也懶得理人。
&.006和唐凜一樣喜出望外。
甚至連喜的原因,都一樣是范佩陽——唐凜出現(xiàn)的這一刻,他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獵物心里的波動。
想讓一個不知恐懼為何物的人恐懼,那就只有從他最在意的東西下手了。
“既然你給不了我想要的,我只好自己去拿了。”轉身面向唐凜,話卻是和范佩陽說的,“如果我殺了他,你會有什么樣的表情,我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了?!?
范佩陽眼底一沉,幾乎是本能地就要往唐凜和的中間去,以擋住后者那令人生厭的目光。
可他腳下剛動,唐凜身邊的霍栩先一步上前了,直接將唐凜擋在自己身后,對著沒半分客氣:“你誰???”
范佩陽:“……”
&.006看著充滿戾氣朝自己叫囂的繃帶青年,忽然樂了,直截了當讀出對方的心思:“別想碰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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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來了興趣的獵人,轉頭戲謔地瞥向范佩陽:“巧了,他和你現(xiàn)在想的事情一樣?!?
范佩陽:“……”
唐凜聽前半句的時候還有些茫然,聽到最后,心里緊了一下:“你會讀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