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關于南歌在地下城的事,當事人全權委托鄭落竹,代講。
南歌的事跨度時間很長,可真講起來,不過寥寥數(shù)語。
很多慘烈都被鄭落竹輕輕掠過了,然而唐凜和范佩陽還是聽得出,那些難捱的苦。
“……大概就是這樣?!编嵚渲裰v完,如釋重負。
唐凜聽得心疼,更佩服南歌的堅強,但還是好奇:“竹子,你是怎么說服她入伙的?”
離開水世界的時候,南歌分明連一間房都要彼此分清。
鄭落竹頓了頓,拿過茶幾上的水杯,咕咚咚喝光,而后“啪”地將空杯放下:“唐總,這是第二個故事了,您和老板要不忙,就再聽聽……”
唐凜、范佩陽:“……”
時間無聲流逝,水世界迎來了它的清晨蘇醒。
落地窗外流動著的幽藍世界,自看不見的遙遠上方,透下來幾縷明亮,像旭日的微光,照耀進了深海。
鄭落竹的故事和南歌不一樣。
說個不恰當?shù)谋扔?,南歌被卷進這里,遭遇苦難,那是天災,是人生的意外,鄭落竹經(jīng)歷的,卻恰恰就是他的人生。
范佩陽聽得震動。
他和鄭落竹其實就是最簡單的雇傭關系,他付錢,鄭落竹替他賣命。許愿屋的時候他就知道鄭落竹對他有所隱瞞,但無所謂,他對員工的過往不感興趣。
可現(xiàn)在鄭落竹把這些攤開來,做法讓他意外,坦誠的事情更讓他意外,他沒想到鄭落竹有這么沉重的背負。
唐凜除了震動,還有動容。
竹子沒說服南歌的義務,更沒為了說服南歌,剖開自己傷口的義務,可他都做了,毫無保留。
鄭落竹一對上唐凜目光,就扛不住了,連忙收尾:“我講這些沒別的意思,那個,是南歌說的,以后都是生死戰(zhàn),咱們并肩戰(zhàn)斗,連后背都敢亮給彼此,還有什么是不能說的……”
“對,”唐凜眉心舒展,“沒什么不能說的?!?
語畢,他轉頭看范佩陽。
四目相對,范佩陽無所謂地聳聳肩。
鄭落竹有點懵,不懂什么意思。
南歌也沒猜透。
得到另一位當事人的同意,唐凜這才重新看向兩個伙伴:“你們要是有時間,也聽聽我和他的事……”
鄭落竹、南歌:“……”
今天天氣不錯,適合故事接龍。
唐凜的故事因為他的“記憶缺失”和范佩陽的“視角受限”,其實不長,簡單來說就兩年部分:一,交往,生病,范佩陽被卷入關卡;二,范佩陽拉他進許愿屋,用了,然后,絕癥治好了,關系悲劇了。
交往甜不甜?范佩陽覺得可以,唐凜懷疑不行。
為什么失憶?暫時不詳。
雖然故事不復雜,但鄭落竹和南歌還是需要緩緩。
鄭落竹從來沒懷疑過老板和唐總的兄弟情,現(xiàn)在,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b給高了。
南歌則把前面闖關時所有遇見過的“令人費解的男人友誼”細節(jié)串聯(lián)上了,決定以后還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覺。
“還好么?”唐凜看著進入恍惚狀態(tài)的兩位隊友,有點后悔沒分階段分步驟地滲透,總覺得剛下水的vip戰(zhàn)艦要翻。
鄭落竹:“……”
南歌:“……”
空氣安靜了很久。
鄭落竹弱弱舉手:“老板,唐總,要不要到訓練場試試你們新升級的文具樹?”
范佩陽皺眉瞥過來:“這和剛才的話題有關?”
鄭落竹老老實實:“沒有,我就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,想直接回車進入下個場景。”
唐凜沒忍住,樂出了聲,直接站起來:“走,去買訓練場。”
酒店大堂比范佩陽和唐凜剛回來的時候熱鬧了不少,有人來來往往,亦有人湊到廊柱附近寒暄交談。
購物區(qū)里也有幾個人,見唐凜他們進來,紛紛抬頭,發(fā)現(xiàn)不認識,有的立刻低頭忙自己的,也有的好奇,多看了兩眼。
點擊投屏進入場地購買項,選擇[訓練場],vip們發(fā)現(xiàn)共有四個等級:
[1-4人訓練場]——經(jīng)驗值2天
[5-10人訓練場]——經(jīng)驗值5天
[10-20人訓練場]——經(jīng)驗值10天
[20人以上訓練場]——經(jīng)驗值30天
范佩陽刷了卡,200元租一天四人訓練場,良心價。
鄭落竹最欣賞老板刷卡的姿態(tài),巨瀟灑,但越是這樣,越讓他擔心財務安全:“老板,你可得把銀行卡收好,丟了、折了、消磁了,在這兒都麻煩?!?
范佩陽把小卡片放回灰色大衣口袋:“沒關系,有備用卡?!?
鄭落竹:“……”
他跟著的不是老板,是安全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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