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將中屬沙立派系的立時群情洶涌,怒喝連聲。
風(fēng)菲嬌喝道:“給我住嘴!”眾人這才靜下來。
項少龍手按劍柄,仰天大笑道:“士可殺不可辱,男兒膝下有黃金,若要我為沙立這種卑鄙小人折腰,那可要殺了我才辦得到?!?
沙立霍地起立,手按劍把,怒喝道:“讓我來取你這大膽奴才的狗命?!?
項少龍油然笑道:“你若是我十招之?dāng)?。我便向你叩十個響頭?!?
沙立氣得一張俊臉陣紅陣白,只是不敢拔劍。
張泉推波助瀾道:“沙副管事若有真本領(lǐng),我張泉樂于一開眼界?!?
一直沒作聲的云娘嘆了一口氣道:“這么吵吵鬧鬧的,成什么體統(tǒng),更不能解決事情。”
沙立乘機下臺,氣鼓鼓的坐回席位去。
鳳菲柔聲道:“好了,讓我們平心靜氣來把事情弄清楚,巫循你乃家將之首,告訴我這是什么一回事?!?
巫循顯是頭腦簡單的人,不善詞,愣了片晌,脹紅了臉。卻無辭以對。
谷明搶著道:“這事是由沈良惹起,我們一眾兄弟在艙內(nèi)耍樂,沈良。”
小屏兒嬌叱一聲,打斷了谷明,說道:“小姐問的是巫循,怎到你這奴才插嘴?”
谷明委屈地把余下的話吞回肚子里。
巫循醒覺過來,顫聲道:“是的,沈良闖進來沒頭沒腦的對我們?nèi)蚰_踢,就是這樣了。”
張泉失笑道:“他又怎會知你們躲在那個艙房內(nèi)耍樂呢?”
巫循再次語塞。
沙立大急道:“大管事是否要縱容兇徒,現(xiàn)在擺明沈良是行兇傷人,只看現(xiàn)在他那大膽無禮的樣子,就知此人狂妄了?!?
董淑貞正用神打量項少龍,皴眉道:“你們給我先靜下來?!?
轉(zhuǎn)向項少龍道:“沈良你有什么話說?”
項少龍那會作甚解釋,瀟灑地攤手道:“我沒有話好說,只要二小姐一句話。我便自行離去,把事情了結(jié)?!?
張泉色變道:“你怎可全不辯白就退出?!?
項少龍冷冷啾了他一眼。悶哼道:“張爺肯聘用我,亦是出自私心,現(xiàn)在我沈良醒悟了,再不會被你利用,還留在這里干嗎?”
張泉勃然大怒,額角青筋跳現(xiàn),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小玲姐冷笑道:“你這以下犯上的奴才,打傷了人,走得那么容易嗎?”
董淑貞打斷她道:“小玲住嘴!”
小玲姐一向得董淑貞愛寵,少有給她這么當(dāng)眾責(zé)罵,嚇得噤若寒蟬,再不敢說話。
項少龍本心中好笑,悠然靜待被趕離歌舞團的判決。
他故意將決定送到董淑貞手上,就是看準(zhǔn)她要維護自己的丫頭,現(xiàn)在聽他喝止小玲姐,立時暗叫不妙。
艙廳內(nèi)鴉雀無聲,只有張泉和沙立沉重的呼吸聲。
董淑貞先望了出奇地沉默的鳳菲一眼。再環(huán)顧諸人后,最后目光來到項少龍臉上,輕蹙秀眉道:“現(xiàn)在已非誰動手傷人的問題,而是沈良你目無尊卑的態(tài)度?!?
頓了一頓續(xù)道:“你顯然并非平凡之輩,但這只是一個歌舞伎團,容納不下你這種人,所以”
項少龍正心中謝天謝地時,鳳菲打斷董淑貞的話道:“且慢!”
眾人愕然朝她望去。
項少龍心中叫苦,若鳳菲認(rèn)出了他來,那就糟糕之極了。
自己已故意改變聲音神態(tài),樣子又變得厲害,她對自己更是只有一面之緣,理該可把她瞞過的。
鳳菲在眾人目光中,幽幽嘆了一口氣道:“想不到我們小小一個歌舞伎團,也會生出這么多事故。這事罪不在沈良,而在于管事的人。一向以來,我都忍著不出聲,豈知現(xiàn)在你們更變本加厲,我再不能不說話了。”
項少龍放下心來,但又知道不妙,若不被趕走,豈非要隨團到齊國去?張泉、沙立和小玲姐同時色變。
董淑貞也感到不大自然,鳳菲這么說,也有怪責(zé)自己的意思。
鳳菲淡然道:“沈良你放心為我駕車。以后若有任何人敢惹你,就直接向我報告?!?
項少龍楞在當(dāng)場,恨不得痛哭一番,以表示心中失望。
若他堅持離開。就是于理不合。
以為他是沈良的張泉現(xiàn)在恨他入骨,說不定更會生出疑心或壞心。
只好施禮謝恩。
鳳菲接著朝張泉和沙立兩人望去,緩緩揭開面紗,露出可比擬紀(jì)嫣然和琴清的絕世玉容。
不過此時她鳳目生寒,神情不悅。
張泉嚇得跪了下來,叩頭道:“小人知罪,小人知罪!”
沙立不知是否有恃無恐,竟仍硬撐道:“大小姐,事發(fā)時小人并不在船上”
小玲姐尖叫道:“你竟敢說這種話?”
董淑貞怒喝道:“小玲跪下。由今天起,我再不用你侍候!”
小玲姐嬌軀劇顫??薜沟厣?。
沙立知道不妙,這時才跪下來,不迭叩頭。
鳳菲淡淡道:“待會船泊碼頭后,沙立你立即給我有那么遠(yuǎn)就滾那么遠(yuǎn),否則休怪我辣手無情?!?
轉(zhuǎn)向張泉道:“念在你跟了我這么多年,亦肯知機認(rèn)錯。便讓你降級為副管事,有關(guān)錢銀往來的事,暫改由云娘負(fù)責(zé)。至于谷明等犯事者,一律扣起今月的工錢,異議者立即逐走?!?
罷不理沙立的哀求,起身離去。包括董淑貞在內(nèi),都嚇得跪伏地上。
項少龍無奈跪下,心中卻在盤算應(yīng)否和沙立一起“有那么遠(yuǎn)就滾那么遠(yuǎn)”
鳳菲如此精明果斷,確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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