繆毒大感尷尬,說到底在這刻單美美都算是他的女人,若給項少龍拿去斬了,他本人亦感面目無光。
管中邪坐回席位去,嘴角帶著一絲冷笑,一副隔岸觀火的神態(tài)。
項少龍仍是舒適閑逸的樣子,淡淡道:“冤有頭,債有主,醉風(fēng)樓內(nèi),伍孚乃主事之人,槍盾既由他送我,若失去了,理應(yīng)由他通知本人,既是知情不報,現(xiàn)在又不肯合作,當(dāng)然是犯了縱容盜匪之罪,兩位姑娘硬要置身事內(nèi),究竟有何居心呢?”
單美美和歸燕想不到項少龍辭鋒如此厲害,登時啞口無。
伍孚心知不妙,失了方寸,顫聲道:“請大人寬限小人一段時間,必可把飛龍槍追尋回來?!?
滕翼哈哈大笑道:“這么說,槍盾只是給伍樓主藏了起來吧!否則怎有把握定可尋回來呢?”
伍孚知說漏了罪,不斷叩頭道:“小人知罪!小人知罪!”
管中邪等心中暗恨,差點要把伍孚分了尸。
繆毒發(fā)道:“項大人可否把此事由本官調(diào)停,只要伍樓主交出槍盾,此事就此作罷好嗎?”
項少龍乘機下臺道:“既有繆大人出面,這事就這么辦好了?!?
繆毒打個手勢,立有兩名手下走了出來,挾起伍孚去了。
單美美和歸燕似是這時才認(rèn)識到項少龍的威勢,幽幽地瞥了他兩眼,各自歸席。
尚未坐好,樓下傳上來打斗和杯碟落地的吵聲。
項少龍等會心微笑,知道荊善等人動手發(fā)難了。
樓下大堂亂成一團,地席上全是翻倒的幾子杯盤酒菜,狼藉不堪。
十八鐵衛(wèi)有一半人帶了傷,但都是無關(guān)大礙,管中邪的人卻慘了,二十三個人全受了傷,過半人爬不起來;雖沒有可致命的傷勢,卻是斷骨折腿,狼狽不堪。這當(dāng)然是烏著等人手下留情了。
管中邪看到這種情況,怒喝道:“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
一名似是那群手下中的帶頭大漢,一手掩著仍不住淌血的鼻子,憤然指著荊善道:“這小子竟敢向我們席上的姑娘眉目傳情,我們便”
管中邪厲喝道:“閉嘴!”
烏光攤手向項少龍道:“是他們動手在先,我們只是自保吧了!”
管中邪雖心知肚明是荊善等故意挑惹,卻是無可奈何,因為先動手的終是自己的人。
嬴盈返到兩位兄長之間,而昌平君兩兄弟卻對她視若無睹,更不和她說話。
管中邪喝令手下將傷者帶走,向項少龍肅容道歉后,冷冷道:“上趟田獵時,中邪與項大人一戰(zhàn),勝負(fù)未分,只不知大人何時有閑賜教,以決定小姐花落誰家呢?!?
鬧哄哄擠滿了當(dāng)事者和旁觀者的大廳,立時靜了下來。
人人均知管中邪動了真火,索性公然向項少龍搦戰(zhàn)。
秦軍本嚴(yán)禁私斗,但因此事牽涉到呂娘蓉的終身,又有先例在前,連小盤都難以阻止。
項少龍微笑道:“管大人請說出時間地點,就算立即進(jìn)行,本人亦樂意奉陪?!?
各人目光全集中到管中邪身上。
管中邪尚未有機會說話,嬴盈一聲尖叫,搶了出來,攔在項少龍和管中邪之間,厲聲道:“不要打!”
眾人齊感愕然。
嬴盈在咸陽一向出了名愛逗人比武,又愛看別人比武,她這么插身阻止,實令人難以理解。
項少龍瀟灑地聳肩道:“此戰(zhàn)進(jìn)行與否,主動并不在項某人,嬴大小姐若要阻止,可私下向管大人說話,恕項某人難以應(yīng)承了?!?
嬴盈凄然望了他一眼,悲切地道:“兩虎相爭,必有一傷,你大可不接受挑戰(zhàn),誰能勉強你?偏要對人家說這種風(fēng)涼話,你今晚還不夠威風(fēng)嗎?”
項少龍無名火起,冷笑道:“大小姐力圖阻止,是否因我們并非為你而戰(zhàn)呢?”
嬴盈猛一跺足,“嘩”的一聲哭了出來,掩面狂奔奪門而去。
滕翼向荊俊使了個眼色,后者忙追著去了。
管中邪神色不變,淡然道:“下月二十日,乃呂相大壽吉日,我們就在席上比武,好順便為壽宴助興?!?
腳步聲響,繆毒的兩名家將把伍孚又押了進(jìn)來,還提著飛龍槍盾。
項少龍接過槍盾,哈哈大笑道:“就此一為定,到時我將以此槍上陣,讓它們見識一下管大人的絕技。”
圍觀者立時爆起一陣采聲。
管中邪臉色微變,經(jīng)上次交手,他早摸清了項少龍的劍路,這半年來日夕苦修,就是針對項少龍的劍術(shù)來施展應(yīng)付之法??墒琼椛冽埜膭τ脴?,立時把他原本的計劃全破壞了。
項少龍卻是心中暗笑。
現(xiàn)在離決戰(zhàn)之日仍有個多月,有足夠時間讓他從嫣然處學(xué)得她精妙絕倫的槍法。
亦只有這種重型攻堅武器,才可不懼管中邪的驚人臂力。
這正是戰(zhàn)術(shù)的靈活運用。
上趟他靠戰(zhàn)略占到上風(fēng),今趟致勝之法,靠的乃是戰(zhàn)術(shù)。
再沒有其他方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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