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穆正和幾名武將在說話,見到兩人走了過來。施禮后趙穆像個沒事人似的親切道:“陶公請回府,少龍可交給本侯,我自會為他打點一切。”
陶方和項少龍打了個眼色后,無奈離去。
項少龍恨不得立即把他撕作十塊八塊,表面還要堆出笑容,作出恭順的樣子。
趙穆笑道:“少龍初來甫到,定不習慣宮廷的規(guī)矩,不過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,本侯自會看顧你?!?
項少龍暗罵一聲老狐貍,他先前投注錯了,現在改對自己采取籠絡手段,惟有虛與委蛇,感激地道:“多謝侯爺賞識,卑職真的對侯爺非常感激,若非侯爺提議,烏家怎肯將女兒許我?!?
趙穆雖聽得心似中箭淌血,但仍未知項少龍那晚在車內偷聽到他對烏廷芳的狼子野心,還以為對方真的感激他,連忙道:“那里那里?!?
這時鐘聲敲響,眾官將紛紛入殿。
趙穆親切地道:“少龍今晚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要辦?”
項少龍心中暗嘆,知道推辭不得,更為了昨晚與烏家定下了拖延策略,惟有道:“侯爺盡管吩咐,其他一切事我都可擱在一旁。”
趙穆大感滿意,暗忖你這家伙投靠烏家,想的無非是權位美人,只要我略施手段,教你看到誰才是真命主人,還不乖乖為我所用,笑道:“黃昏時我派人到烏府接少龍到我侯府吃頓晚飯,衣著隨隨便便就可以,當是回家那樣最好了?!?
大笑下,與項少龍往大殿走去。
這趙穆亦是梟雄人物,對項少龍這難得之材確有籠絡之意,又想打擊烏家,所以暫時擱下私人恩怨,改對項少龍展開懷柔手段,那想得到他會是個情義重于一切的人。
舒兒之死,已使他們間結下不可解的深仇,只有血才能沖洗干凈。
殿內大臣依照身份地位在殿內左右排開,項少龍則留在殿門處,到趙王登上皇座后,在處理朝政前,破例招他入殿,正式任命,才使內臣帶他到宮內衣監(jiān)處度身制造官服,又有專人指點他的職責和禮儀。
那內臣叫吉光,對他非常巴結,不厭其詳解釋一切,這時項少龍才知道帶兵衛(wèi)乃禁衛(wèi)統(tǒng)領下的十個副手之一,專責保護趙王的安全,每月有五天要
到宮內當值,貼身保護趙王,暗忖以前自己便常被派往保護政要,想不到來到這二千年前的世界又當回老本行來。
矮胖的吉光諛笑道:“大王對你不知多么恩寵,給了你三天假期,那時官服都做好了,兵衛(wèi)你穿起來定是威風凜凜,沒有人比你更好看了?!?
項少龍看著他扁平得有點滑稽的圓臉,道:“我現在可以走了嗎?”
吉光臉上閃過異色,笑道:“還要到一個地方去,兵衛(wèi)請隨小臣來?!?
帶著他在皇宮內繡繡轉轉,穿廊過園,最后來到后宮一座別致的小樓前,神秘地道:“兵衛(wèi)請進,小臣在此恭候。”
項少龍摸不著頭腦,但看他表情,知道問亦是白問,索性大步朝小樓走去。
才踏入廳內,一位正憑窗而立的麗人轉過嬌軀,正是今早才想過的雅夫人。
她完全回復了初見時的神采和艷光,一身雪白,驕傲自信,笑意盈盈來到他身前,朱唇輕念道:“項少龍!項少龍!”
項少龍見她笑靨如花,責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,惟有冷然擦身而過,來到她剛才站立的位置,望往窗外的園林,隱見小橋流水,景色幽深雅致。
雅夫人裊裊娜娜,移到他旁,柔聲道:“項少龍!我們作個交易好嗎?”
這著奇兵使項少龍有點難以招架,愕然望向她。
雅夫人抿嘴一笑,垂下縶首,幽幽道:“首先趙雅請你大人有大量,原諒她中了趙穆這奸賊的毒計,差點害了你。也害了自己?!?
項少龍知她必是事后回想起來,知道他沒有吃下那顆春葯,所以先行坦白說出,以示對他不敢有任何隱瞞。
雅夫人再抬起頭來,朱唇輕吐道:“趙雅還要多謝你,若非有你的出現,我可能永遠也離不開趙穆的控制,但由昨晚開始,想起他只令我嘔心,從今以后,我絕不容他再沾我半根指頭?!苯又鋈坏溃骸耙膊蝗萑魏文腥伺鑫遥斎?,唯一的例外是項少龍,他怎樣碰都可以?!?
項少龍中心一蕩,差點把這艷色比得上烏廷芳的美女摟入懷里,讓一對手肆意取樂,旋又咬牙壓下這沖動,平靜地道:“夫人尚未說出你的交易條件?!?
陽光和樹影,由窗外灑落到她雪白羅裳上,令她看來披上了一身璀璨的朝霞,浮凸的酥胸,刀削般纖巧嬌柔的香肩,不盈一握的小蠻腰,美腿修長,她是如許地綽約動人,使項少龍全無法把她和“淫賤”這兩個字連在一起,可是她偏又曾為蕩女,這種微妙的矛盾,使她特別具有誘惑力。
雅夫人亦知道這一點,所以才滿有把握教項少龍接受她的投降。她此時秀眉輕蹙,微道:“我知少龍你在故意嚇人家,根本你再不惱我了,還要裝模作樣?!?
項少龍拿她沒法,嘆了一囗氣,探手抄起她的腰,摟貼過來,在兩寸的距離內看著她的粉臉道:“真的以后都不碰別人的男人?”
雅夫人瞟他一眼道:“當然是真的,不信便把人家的心掏出來看吧!”
項少龍本就是風流浪子,愈蕩的女人,對他來說就愈精彩,為此那吃得消雅夫人妖女式的攻勢,嘆道:“我昨晚雖然和烏廷芳瘋狂了一晚,可是現在仍給你逗得欲火焚身,只想看看你這交易里面最精彩的那件貨色?!?
雅夫人媚笑道:“那件貨色早是你的,現在趙雅來只是要求你做好心接收。我要付出的是雅夫人靈通的耳目,作你的哨兵和探子?!?
項少龍愕然道:“你是否暗示我會遇到很大的危險呢?”
雅夫人用盡所有氣力擁抱著他,輕輕的獻上了一個短吻,嘆道:“一山怎能容二虎,這個道理多么簡單,總有一天你會和趙穆正面沖突,趙雅這么有用的小兵,少龍怎可不欣然笑納。”
項少龍失聲道:“原來脫離了趙穆后,趙雅可變得如此厲害,本人決定將就點,就收了你這件正貨。”
雅夫人狂喜道:“記著是正而不是偏,離開邯鄲后我要成為你的正妻之一?!?
項少龍愕然道:“離開邯鄲?”
雅夫人離開了他,凄然往窗外,點頭道:“那是我們唯一的活路,否則不出一年,你和烏家將無一人能活命。”
項少龍心神震蕩,過去抓著她的香肩,緊貼在她背臀處,柔聲道:“雅兒你可否說清楚點?”他終被趙雅感動,因為她為他連趙國和家族都背叛了,愛得義無反顧。所以他連稱呼也改了。
雅夫人深情地道:“只要你肯一生一世都疼愛人家,雅兒什么都聽你的。”
項少龍看著她在說話時不斷起伏的酥胸,知她內心正激蕩著情火,嘆道:“雅兒的酥胸呼吸時真美。”
雅夫人聽得個郎贊美她的酥胸,喜孜孜轉過來道:“繼續(xù)贊吧!雅兒最愛給項郎逗哄?!?
項少龍暗叫厲害,真想和她立即歡好,可是這處絕非適宜的地方,拉起她道:“去你處還是我處?”
雅夫人緊摟著他,嘆道:“唉!雅兒比你更想哩!只是正事要緊,你和烏家正處于生死關頭。”
項少龍像給冷水照頭淋下,欲火消失得無影無,凝神看著她。
雅夫人縱體入懷,湊在他耳下道:“昨天我被趙穆帶回府中淫辱時,我趁他睡著偷看了他鎖起來的秘密卷宗,發(fā)現了一張名單,都是烏家的人,卷宗列出了名單上的人何時收取酬金,何時提供情報等所有有關細節(jié),剛才我把這些人的名字默寫了出來,已放入了你懷里去?!?
項少龍一震道:“你懂開鎖嗎?”
雅夫人悄聲道:“人家自幼便受到偷竊和刺探情報的訓練,加上我的身分和肉體,所以雅兒常出使國外,收集情報。此事除王兄和趙穆外,便無人知道,現在人家什么都向你揭露了,你應知道人家的心意吧!”
項少龍吻了她一囗道:“我項少龍一諾千金,絕不會負了你這可人兒?!边@時才明白為何她能得到趙王的重視,同時想起另一個問題,道:“現在誰都知道你愛上了我,他們不會懷疑你嗎?”
雅夫人道:“放心吧!他們認定了我不會對任何男人長期迷戀,是天生的蕩婦。何況我也姓趙,怎會助外姓人來對付自己血濃于水的家族?”
項少龍忍不住問道:“你真狠得起心來對付你們趙家的人嗎?”
雅夫人幽幽嘆道:“我對趙家已完全失望,他們不但排斥非趙國的人,更排斥外姓的趙人。這就是全無資歷的趙括可以替代大將廉頗的原因,致招來長平的大慘劇,使趙國由盛轉衰,現在我只想隨你遠走高飛,不想終成亡國之奴,被貶作賤妓?!?
項少龍恍然點頭,亦明白為何她自丈夫趙括死后,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,因為她對前途感到絕,所以要借放蕩的生活麻醉自己。
雅夫人聲音轉細,又急又快道:“烏應元在國外的活動,王兄等早有耳聞,還懷疑他曾與秦人接觸,只不過烏氏控制了我國近半的畜牧業(yè),在趙國聲望又高,家將以萬計,王兄才不敢輕舉妄動,怕為此動搖根基,被他國乘虛而入吧!”
項少龍聽得頭皮發(fā)麻,原來趙王真的密謀誅除烏家。
雅夫人道:“昨晚王兄和趙穆等在你戰(zhàn)勝連晉后,舉行了秘密會議,決定把你招納過來,利用你對付烏家。后來王兄又召了我去,要我以美色迷惑你,教你不能自拔,而雅兒卻自家知自家事,被迷惑了的只是雅兒吧!”
項少龍想起趙穆今晚的約會,抹了一把冷汗,想不到竟有趙王在幕后叁與此事。
雅夫人道:“暫時你還可拖延時間,因為趙穆的人這兩天便會出發(fā)到桑林村查探你的來歷底細,肯定你沒有問題時才會重用你?!?
項少龍今次真的遍體生寒,若美蠶娘給他們抓著,那就糟透了。
雅夫人溫柔地吻他道:“雅兒知你不但劍術蓋世,智計更是厲害,現在人家把終身全交給你,禍福與共,你絕不可舍棄雅兒!”
項少龍緊摟著她,低聲道:“現在我們來做一場戲,扮作我們剛剛歡好過,明白嗎?”
雅夫人俏臉一紅,愿意地點頭。
項少龍立即付諸行動,囗手齊施,把她弄得釵橫發(fā)亂,衣衫不整,才匆匆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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