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翌日。

顧榮前腳離開，長公主后腳便雷厲風行的邀欽天監(jiān)監(jiān)正親自推算吉日。

娶香噴熱乎的兒媳入府，刻不容緩。

顧府。

寂寥靜謐的可怕。

在被押解至大理寺獄之前，顧平徵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強硬態(tài)度，將陶姨娘的長兄一家驅(qū)逐出了府邸。

下人們惶恐不安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頭接耳，心神不由自主的落在望舒院。

自春日起，顧府的風浪就從未停歇。

一浪接著一浪，仿佛有種樹倒猢猻散的不祥征兆。

所有人都清楚，望舒院的大小姐是最后的支撐。

顧榮也知，府內(nèi)人心惶惶，甚至不少人渾水摸魚，偷盜財寶變賣。

琴書和折枝前來請示，顧榮交代了句靜觀其變，無需出面阻止，只需暗中做好登記。

待她的御狀審結(jié)，一并處理。

大浪淘沙沙去盡，沙盡之時見真金。

“可還有事？”

“不妨直?！?

顧榮見琴書和折枝捻著帕子，屢次欲又止，索性放下手中的茶盞，含笑問道。

折枝直爽，憋不住話，迫不及待道“大小姐，您真的會給妾身和琴書容身之處嗎？”

雖說之前早已坦投效，但顧平徵一下獄，心底到底還是有些許忐忑惶恐。

她們是顧平徵的妾，也沒誕下一兒半女傍身。

說的難聽些，就是個玩意兒罷了。

如若大小姐出爾反爾，她和琴書怕是生路斷絕。

折枝眨著眼睛，脖子下意識微微前傾，很是憂心。

“你的拳腳功夫練的如何了？”顧榮并沒有直接回答，而是一本正經(jīng)的反問道。

折枝蹙眉，略有些心虛，豎起三根手指，小聲道“勉勉強強能打三個護院，不及青棠姑娘分毫?！?

青棠姑娘一把菜刀在手，橫掃攔路地痞流氓的輝煌戰(zhàn)績，她知悉的清清楚楚。

嚇人的很。

顧榮聞，若有所思“短短時日，能有此收獲，已是難得?！?

“當日，我既然允諾你與琴書，我自然不會自食其?！?

“更別說，你們已將身契奉上。”

“不過……”

顧榮稍作停頓，手指輕撫過茶蓋，目光嚴肅地望向二人，緩緩說道“我未來的日子不會平靜無波，歲月也不會總是寧靜美好，或許會有巨大的波濤等待著將我淹沒?！?

“你們應(yīng)當做好心理準備?！?

“一旦選擇效忠，就不允許有背叛?！?

說到此，語氣轉(zhuǎn)為冷冽“否則，在我將你們鏟除作為花肥之時，不要抱怨我手段殘酷?！?

“當然，若是不尋死，我不會虧待你們?！?

一直默不作聲的琴書不假思索“妾身追隨大小姐之心不改?！?

“我也一樣?！闭壑Ω胶椭?。

顧榮勾勾唇角，淡聲道“琴書，明日起，你前往在金玉巷的榮氏珍寶閣，跟隨掌柜左右，學她如何迎來送往，學她如何記賬盤賬，學她如何讓客人賓至如歸，眉開眼笑做回頭客?！?

“主要是再練幾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火候?！?

琴書眉眼微揚，眼眸深處迸發(fā)出一道亮光“妾身謝過大小姐栽培?！?

折枝茫然的指了指自己，朗聲說道“請大小姐盡管吩咐，妾身不怕累不怕苦?！?

顧榮道“當然得勞煩你暫時替我盯著府里的下人，莫要讓那些個心思浮躁又卑劣的，擾了老夫人的清凈?！?

“這個艱巨的任務(wù)，也不知你能否勝任。”

折枝是個心直口快的直腸子。

直腸子，不適合經(jīng)商斂財。

恰好，府里也需要個能坐鎮(zhèn)的人。

折枝聽不出顧榮的外之意，拍了拍胸脯“請大小姐放心，包在妾身身上。”

顧榮點點頭，重新端起茶盞，抿了兩口。

琴書福了福身，行了一禮，恭聲道“妾身不叨擾大小姐了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