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金文?小篆?”鄭弈也好奇地湊過來瞧瞧圖片,說,“它們怎么跟我在博物館里看到的古文字不太一樣呢?”
“正常?!蔽腋嬖V他,由于不同書體的構(gòu)字方式、書寫方式、簡繁方式和音符借用方式都有所不同,所以同一個文字在不同書體中也會出現(xiàn)不同的形體面貌。比如,你在簡牘帛書上寫你的名字“鄭弈”,會更飄逸流暢,但你在石碑上刻你名字“鄭弈”,會更規(guī)整死板。盡管都是用同一種文字,同一種書體,二者形體也會有所變化。
“哇,我以前聽說過,國外有犯罪分子能從報紙上剪掉一個個字母,拼貼成一封信的。他們這種故意剪下一個個漢字讓我們猜的,難道是為了炫耀自己古漢語學(xué)得好?”鄭弈感慨道。
“你想多了。他們只是拖延時間?!蔽肄D(zhuǎn)身問小張,“信里說了什么?”
小張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看了看鄭弈。
我明白了,這是有不能讓他知道的內(nèi)容。我當(dāng)著鄭弈的面,挪開他面前一杯冒著熱氣的茶,示意他可以離開了:“那間諜還說要在你們吳州搞什么炸彈襲擊?你已經(jīng)匯報完畢了?上面怎么安排的?你還不趕緊做好防范?別跟著我們專案了,有事再打電話吧?!?
鄭弈莫名其妙地被我趕出去,一臉的掃興,但他沒有說什么,當(dāng)場抬腳就要出門。
“等等,”我從背后叫住他,“你關(guān)師傅也在吳州吧?麻煩你問問,他最近一周,哪天晚上有時間?我請你倆吃頓飯?!?
“好!”鄭弈的眼神又充滿光亮。
等他帶上門出去,我才壓低聲音,問小張:“信里究竟說了什么?不能讓鄭弈聽到?”
“信里說,鄭弈同志的行蹤已經(jīng)被他們完全掌控了。只要他們愿意,他們隨時可以取走鄭弈的命?!毙垏?yán)肅地說。
“無法無天?!蔽依湫σ宦暎爱?dāng)了這么多年的警察,要是還能怕人家?guī)拙渫{,干脆脫了警服別干了?!?
但小張猶豫片刻,又說:“時領(lǐng)導(dǎo),他們這回恐怕不僅是威脅這么簡單,他們是有備而來。這封信是今天早晨發(fā)的。卻精準(zhǔn)地報出了鄭弈同志所乘坐的下午航班班次。您懂我什么意思吧?”
“我明白。”我思索著,內(nèi)心升起一股不安。
小張又開始嘀咕:“時領(lǐng)導(dǎo),但我還是想不明白——第一次,間諜盯上您,那是因為您是專案主辦者之一,情有可原。但第二次他們盯上了鄭弈同志,他只是個外省的反恐警察,專業(yè)跟我們文物犯罪偵查八竿子打不著,就算他的日常工作跟國內(nèi)安全保護相關(guān),也并非在文物領(lǐng)域。為什么這些間諜偏偏盯上他了呢?”
“也許,他身上有什么特別的東西,讓間諜趨之若鶩,或者印象尤深?!蔽依^續(xù)問,“信里還說了什么?”
小張吞吞吐吐地說:“最后,信里還說……他們想跟您做個交易?!?
“哦,什么交易?”我皺起了眉頭。
“他們說,1號青銅卣和鄭弈的命,都在他們手里。您本人必須在三天內(nèi)找到當(dāng)年盜掘1號卣的山墓,從里面拿到一整套戰(zhàn)國六博玉棋子,來交換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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