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墨炎怎么都想不到,他會因?yàn)橐幻拥氖竞孟矏傇S久,可卻又因她沒有出現(xiàn)失望不已。
何時,那名女子的一舉一動如此牽繞他情緒?
夜墨炎習(xí)慣性地按了按眉心。
對于這改變,他不知是好是壞。
很快,他又重新恢復(fù)冷肅模樣。就在他要轉(zhuǎn)身離去之際,余光忽然捕捉到一道熟悉身影,他腳下一頓,身子微僵。
以他如今的視力,可清晰看到數(shù)公里外的事物。在高大的墻壁外,徘徊著一道纖瘦的身影。她在陰影中來回踱步,哪怕隔著很遠(yuǎn),他似乎也能感應(yīng)到對方此刻的躊躇。
來人正是凌雪薇。
凌雪薇原本沒打算來的,可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睡不著,腦中一直回想著谷管家的話,他舊疾復(fù)發(fā),舊疾復(fù)發(fā)……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,又或者只是觀止星想要他們和好的手段……
可萬一,是真的呢?
其實(shí)觀止星那點(diǎn)心思,她豈會看不出來?
先是故意回來說拿衣服,難道空間靈戒是擺設(shè)不成?
又不是出去一個月半個月的,不過三日工夫,拿什么衣服。
還有谷管家那日特地跑去跟她說那么多……谷管家平日可不是多話的人,這些加起來,若凌雪薇還看不出來,那就是她傻了。
不過是裝聾作啞,不愿拆穿罷了。
可今日谷管家的話,還是讓她輾轉(zhuǎn)良久。
明知可能性不大,可偏偏害怕,那萬分之一。
想著凌雪薇就下了山,在觀止星的默許之下,等到她回過神來,人已經(jīng)站到圣殿門外。
凌雪薇默默地在心里唾棄起了自己。
凌雪薇啊凌雪薇,你腦子真是被驢踢了!這種小伎倆都能讓你上當(dāng),真是越活越回去了!
從前月風(fēng)他們總說,夜墨炎是冷靜,理智,堅(jiān)不可摧的。而她的出現(xiàn),成了夜墨炎的不冷靜,不理智,唯一的軟肋。
可她又何嘗不是呢?
每每面對夜墨炎,她所有的理智也都煙消云散,早不知飛到不知哪個爪哇國了。
“阿嚏!”
因?yàn)槌鰜淼眉?,所以她只穿了件單衣,如今在外面吹了那么久冷風(fēng),不由打了個噴嚏。
結(jié)果倒好,這一聲直接將周圍的銀甲騎士給驚動了。
“誰在那?”
糟糕!
眼看著兩隊(duì)人正朝他包圍過來,她扭頭就跑,然后一頭撞進(jìn)一個堅(jiān)硬的胸膛。
“嗚痛……”
凌雪薇捂著鼻子,結(jié)果抬頭,就對上一雙深邃暗的眸子。
不知是因?yàn)楣饩€,還是其他,她總覺得,背對著月光的夜墨炎,此刻的眼神格外溫柔。
夜墨炎抱起了凌雪薇,身子一閃,兩人便消失在原地。
等銀甲騎士趕到時,卻只看到瑟瑟落葉。
“人呢?”
“會不會是聽錯了?”
“不可大意,仔細(xì)將附近搜查一遍?!?
……
凌雪薇回神,便已站在明亮的大殿中。
這里應(yīng)該是偏殿,之前她來過,那日她還一時沖動,將某人給撲倒了。
凌雪薇抬起眼皮,悄悄瞅了夜墨炎一眼。
卻見他走向壁櫥前,手一揮,一團(tuán)火焰躥起,沒一會,殿內(nèi)便暖和起來。
看著他走過來,凌雪薇斂眸,頭頂一暗,隨后夜墨炎便牽起她走到壁櫥前。
“出來為何不多穿點(diǎn)?”
“哦,我……其實(shí)也沒多冷?!?
凌雪薇聲音有些啞,在寂靜的殿中,顯得尤為明顯。
話落,便沉默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