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少年天才，風(fēng)華絕世。

玄界之中，無數(shù)修士仰慕他，敬佩他，崇拜他……他會對她笑，會溫和地喊她的名字，綠瞳清澈，美若妖靈。

這樣一個人，她無法接受他只是被人早有預(yù)謀制造出來的冰冷的工具。

“你故意這么說得對不對？是想騙我離開，才故意編出的說辭是不是？”凌雪薇板著臉，“公孫炎，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……”

這是凌雪薇第一次心中如此害怕知道答案。

緊接著凌雪薇頭頂傳來一聲嘆息，她臉被公孫炎捧起，“傻丫頭，我有沒有騙你，難道你看不出來嗎？”

“起初，我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，直到我身體消亡，靈識與幽冥裂天融合后，才一點點知曉?！?

公孫炎神情并沒有太多悲苦，綠瞳依舊清澈，“其實當(dāng)初師父撿到我時，便發(fā)現(xiàn)我體質(zhì)異于常人。詢問我幼時經(jīng)歷，當(dāng)時我也只是以不記得敷衍過去，其實，我都記得……”

“我記得自己剛剛睜眼，看到的便是遍布的尸體，斷肢殘骸，血肉模糊……可是當(dāng)時的我沒有絲毫害怕，甚至內(nèi)心深處，隱約帶著幾分渴望……直到后來，那人將我?guī)С鋈??！?

那人，便是那個少年了。

“我才逐漸變成一個尋常孩子的模樣，可我知道，我與他們是不同的。我最初的記憶，便是一歲時，哪怕與那些孩子們朝夕相處，我內(nèi)心都難有波動。就算是后來親眼目睹他們死，我也能冷靜到殘酷，燒掉他們的尸體……”

“你說謊！”

凌雪薇大喝，蹙眉，“明明那時你也是傷心的！”

“我沒有……”

“你有！！”

兩人忽然就像個倔強的孩子似的爭執(zhí)起來，最終，還是公孫炎在凌雪薇倔強的視線下敗下陣來。

“不要將自己說得好像是喪心病狂無心無肺的妖怪似的！”

公孫炎望著凌雪薇，須臾，苦笑，“我本來就是，鬼靈是集四方怨氣出生，怨氣越濃，生出的鬼靈越強。更何況，我是他一手制造出的，他如今，不過是拿回屬于他的東西?！?

“那為何他進(jìn)不來這里？若你真的屈服了，這一縷靈識早被他消融了，何故等到現(xiàn)在？！”

凌雪薇的質(zhì)問，讓公孫炎啞口無。

“你心中不甘，也想反抗！正是這點執(zhí)念才讓你支撐到現(xiàn)在！難道不是？！”

執(zhí)念。

是。

他能支撐到現(xiàn)在靈識不滅，都是因為心中的執(zhí)念。

公孫炎目光沉沉望向眼前的凌雪薇，仿佛有什么重重敲在他胸口，鈍鈍地疼。

凌雪薇此刻無比慶幸，還好，他沒有真的放棄，否則……

“先別說那么多了，告訴我，我要如何帶你出去！”

“出不去的。”

“為什么？！”

“你忘了，我說過我是鬼靈，你可知，鬼靈的壽命是有限的。就算當(dāng)日我不死，我也活不到二十九?！?

凌雪薇眼睛大睜，呆呆地看著他。

“所以，我的結(jié)果只有一個，要么魂飛天地，要么……被消融?！?

公孫炎露出了一個淡然笑容，“抱歉了，你費盡心思與他周旋，最終還是沒讓你救到，抱歉。”

“你……何時知道的？”凌雪薇喃喃說道。

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