猜得夫君讓我做粟米糕時我就起了疑心,而且夫君喝的茶是涼的,屋里也沒有火籠?!?
她輕道,裴岸卻笑了,“你很聰明?!?
“你將虞夫人劫持,虞信定會差人密尋。如若他找到了,你這番功夫豈不白費了,你不該到這來的?!?
“他不會找到的?!?
衛(wèi)子容很堅定,附在裴岸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。虞信不會找到,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只是方才裴岸最后一句話,讓她有點生氣。
“不是你向我求救的嗎,怎么倒怨我不該來這?!?
裴岸見她低著頭,也終究是沒說話。而是把包袱里的厚衣裳取了出來,遞了過去。
“這里冷,別著了涼?!?
衛(wèi)子容接過,悉數(shù)穿在身上。不知道虞信會把他們關在這多久,她在賭虞信的良心。
或許虞信火真的不顧妻兒危險,從而將他們殺了。也或許虞信最后會重新回到這里,和她談判。
屋里的確冷,衛(wèi)子容冷得直打哆嗦。哪怕身上穿著幾層厚衣裳,寒氣還是能貫穿骨頭一般地席卷她的四肢末梢。
這么些天,裴岸是如何度過的。
“過來?!?
衛(wèi)子容抬眸,見裴岸將斗篷掀了一個縫隙。她猶豫了一下,有點不敢相信。最終還是過去,鉆入他的懷里。
像兩只刺猬,緊緊靠在一起取暖。只是裴岸的刺沒有展露出來,衛(wèi)子容心里默默匯入一股暖流。
這里靜得可怕,明明外面有來來回回的腳步聲,里面的人卻被隔離起來,活活等死。
衛(wèi)子容朝那堵熱源又緊貼了幾分,她感受到背上的臂膀?qū)⑺鶓牙飵Я藥А?
“你同曹衍定過親嗎?”
好端端的,裴岸忽然這樣問她。衛(wèi)子容的身子頓了一下,但也沒起身,而是趴在裴岸的腿上,此刻平靜得很。
“沒有?!?
“夫君為何這么問?”
“是從前有人告知于我?!?
裴岸去看腿上那半張側(cè)臉,面色如冬日的銀湖,沒有一絲波瀾。
“是呂云嗎?”衛(wèi)子容猜測了一下,淺淺一笑,沒有一絲的怨懟。
“我想也是她?!?
她和裴岸同時沉默,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。衛(wèi)子容的視線落在窗戶上,那里尚且有一絲縫隙,只有如果有人經(jīng)過,光線就會被擋住。
案面上一會黑,一會明。像她此刻的心,在反復糾結(jié)。既然他問了,此刻不如一次性說清楚,以免以后再生誤會。
“夫君信呂云所說的話嗎?”
“信與不信,你說了才會有結(jié)論。”
很明顯,裴岸想聽她的過去。
“夫君還記得與我第一次見面嗎?那天是曹衍大婚之日,我無法看著一個我喜歡的男人,背叛我娶了我表姐,我到現(xiàn)在都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背叛我?!?
“所以這些年,你究竟是不能釋懷他背叛你,還是不能釋懷你們曾經(jīng)的感情?!?
這一聲質(zhì)問,好像又回到了曾經(jīng)那個趨于冷漠,斤斤計較的裴岸。衛(wèi)子容坐起身子,看他那雙深如潭水的眼睛。
她搖搖頭,“都不是,我從前的確百思不得其解,也戀戀不舍。但后來我想通了,也許他有他的難之隱吧,既然他選擇了那條路,再怎么樣都與我無關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