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到第一醫(yī)院的。
他仿佛只是在遵循大腦的指令,邁這循規(guī)蹈矩的步子,下了車,進醫(yī)院,去往周聿說的地方。
“姨夫。”
方雍剛出電梯往左側(cè)拐的時候,腳下一軟,扶著墻壁才勉強站穩(wěn),沒有摔倒。
周聿走過去,扶了一把。
“周聿啊?!狈接郝曇粑⒍?。
周聿皺著眉頭,“在那邊。”
誰在那邊?
自然是小姨。
秦叢姚。
方雍站在原地半晌都沒有挪動步子。
他的大腦還在讀取秦叢姚已故的這個認(rèn)知。
他不僅無法接受,甚至都不敢相信。
“周聿啊,你沒開玩笑吧?”方雍抓著周聿的手腕,“她……”
他固然恨秦叢姚的欺騙隱瞞,可從沒想過讓她死。
如今……
周聿提了口氣,“我已經(jīng)報警了,正在抓人。”
“抓人?”
方雍一愣,他下意識以為秦叢姚是突發(fā)疾病,可很顯然不是。
“小姨她……”
周聿這樣得男人,此時都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方雍推開他的胳膊,大步流星往那邊走,要求醫(yī)院讓他見一面已經(jīng)被推入太平間的秦叢姚。
他到底是來晚了,人都進太平間了。
直到十幾分鐘后,一個人被推出來,方雍坐在走廊的椅子里,動都不能動。
雪白的布蓋著那人從頭到腳。
方雍艱難的站起身走過去,伸手了兩三次,都沒有勇氣去掀開白布。
直到最后一次,他咬著牙,硬著頭皮掀開。
秦叢姚蒼白的臉?biāo)查g映入眼簾。
不僅如此,她的左邊臉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傷疤,極其猙獰可怖。
縱然醫(yī)生已經(jīng)進行了縫合,可還是慘不忍睹。
“嘩啦——”
方雍猛的將白布一下子全部扯開。
秦叢姚身上穿著衣服,只是很簡單。
肉眼可見的,密密麻麻的刀傷,全都是被砍的,視覺沖擊力讓親人難以接受。
方雍后退半步,大口大口的喘著氣。
視覺與意識的攻擊,讓他眼前不停的泛黑。
周聿趕來扶著他坐下,“姨夫,這是小姨生前手里握著的東西。”
方雍看過去。
一顆扣子,在周聿的掌心。
質(zhì)地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,款式卻不是多么新奇。
他接過那顆扣子,死死的捏住。
秦叢姚生前光鮮亮麗的模樣,早已消失不見,只剩下破碎的肉體。
方雍忽然想到了蔣利愷受傷的樣子。
他不禁去懷疑,這是不是蔣家父子報復(fù)的手段。
方雍抬起頭,“是醫(yī)院聯(lián)系你的,還是警察?”
“警察?!?
警察聯(lián)系不到方雍的新手機號,只能通過查戶口,搜索聯(lián)系方式,最先找到了周聿。
“你母親知道了?”
話音剛落。
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趕來。
秦于眉微微抽泣的哭聲由遠至近,她直接沖到那移動床旁邊。
看到妹妹秦叢姚的第一眼,秦于眉直接暈了過去。
醫(yī)護人員就在附近,仿佛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地方屢見不鮮,她們也并不覺得受驚奇怪。
“怎么回事?”周勻軍問。
周聿搖搖頭,“警察只是說,莫名出現(xiàn)一伙人,在監(jiān)控少的地方,直接動的手。對方的身份信息正在查?!?
這是仇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