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實上,連李青都沒有料到,在這個時候,因為冶煉廠的所有證據都被蘇胖子和小媚銷毀掉了,即便是林秋秋據實以告,因為證據不足也不可能拿林海怎么樣。
因為龍五還在做手術,問話改在了醫(yī)院的一間辦公室中進行,李青說的很少,他只記得自己說的最多的三個字就是“不知道”。
至于林秋秋說了什么,因為兩個人不在一間屋子里,李青就更不清楚了。
警察做了筆錄,留下了聯(lián)系方式,然后離開了,李青走出房間,就看到林秋秋用兩只手捂著面頰,額頭抵在膝蓋上,嬌軀微微抽搐。
手術一直進行到了凌晨四點半,主刀的兩位醫(yī)生才一臉疲倦的走出了手術室:“病人下肢損傷極其嚴重,失血又太多,轉入重癥監(jiān)護室,能不能挺過來,就看他自己了?!?
夜色微涼,方勇實在是太累,蜷縮在醫(yī)院走廊里的長椅上,睡著了。
李青先給安清打電話報了平安,然后將一件衣服蓋到了方勇身上,轉身隨著林秋秋一前一后走出了醫(yī)院,兩個人并排坐在外面的臺階上,半晌無。
偏過頭,李青靜靜的凝視著林秋秋蒼白的臉頰,伸出手來在她臉上抹了抹,嘴角微微掀起一抹笑意:“你怎么把自己搞的像小花貓似的?一會兒天就亮了,醫(yī)院這邊交給我和方勇盯著,你先回去休息吧?!?
林秋秋輕輕搖了搖頭,聲音透著一股凄涼:“這么多年,龍叔一直陪在我身邊,他就像我的父親一樣保護著我,我真沒想到,會變成這個樣子?!?
此刻的林秋秋展現(xiàn)出了女人最脆弱的一面,說話間,又嗚嗚的哭了起來。
“林海是我哥啊,要是殺了他,我怎么向父親交待啊,我怎么向爺爺交待啊?!?
李青嘆了口氣,將她輕輕攬住:“我明白,你有你的苦衷,放走了林海,并不能怪你。”
伸出玉手抹了抹眼睛,林秋秋在這個夜晚,第一次向李青講起了自己的身世。
林秋秋的父親林世遠,是林家家主林盛的長子,二十多年前為了擴展家族業(yè)務,被派往了華夏的最西邊,在茫茫無際的大草原上,林世遠結識了一位住在天邊的女子,名字叫做蕓蕓,兩個人之間產生了真摯的感情,也誕生了愛情的結晶,就是林秋秋。
可是當時的林世遠,已經結婚了,而且也已經有了林海這個兒子。
林世遠在西邊呆了七年,直到家族將他召回來,一心想著回歸家族,回歸繁華的林世遠,同時又矛盾的不愿意同蕓蕓和自己可愛的女兒分別,處在了兩難的境地,所以面對家族的召喚一拖再拖,始終沒有回到南方。
不過很快,林世遠的顧慮就消除了,因為蕓蕓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里,失蹤了。
苦苦尋找了一個月,毫無音訊,當?shù)厝硕颊f,她很可能是在那個風雪交加的夜里迷了路,最后跌下了萬丈冰崖。
世上總有些地方人類無法抵達,也總有些疑惑人類無力解答,在足足支撐了半年之后,林世遠放棄了,帶著女兒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林家。
從此之后,林世遠整個人都變了,沉默寡,而且身體狀況極差,也很少再涉及家族事務。
林秋秋漸漸長大,同她母親越來越像,每每看到林秋秋,林世遠似乎都能夠看到自己最心愛女人的影子,將他折磨得傷痕累累,痛苦不堪,再加上家族內部的排擠,最終將林秋秋派到了燕京,擔任林家旗下產業(yè),盛世集團的總經理。
幸好林家家主林盛相當喜愛林秋秋,要不然這些年來,林家的那些族人根本不可能容得下她。
天邊泛起了亮光,李青低下頭,懷里的女孩兒已經睡著了,此刻她的睡相就猶如一只小花貓。
舒了口氣,李青將林秋秋攔腰抱起來,在醫(yī)院之中找了一張床位,將她放下,然后扯過被子,為她掖好了被腳。
李青轉身剛剛出了病房,就被一個漂亮護士抓了個正著:“你怎么自己把繃帶解開了?你身上的傷這么重,要固定休息懂不懂?”
一抬頭,李青就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眸子,笑呵呵的晃了晃手臂:“你看看,沒事了?!?
“胡說!”那小護士滿臉的忿忿:“你看看,你的上臂和肩膀都滲血了,怎么能這么胡來?出了事情誰來負責任?”
李青脖子一縮,只能是認栽,被這位美女護士揪回了病房。
一邊給李青重新上藥包扎,小護士嘴里還不閑著:“這么重的傷,你是怎么跑出去的?就不覺得疼?你看看,傷口又擴大了吧,流了這么多血呢?!?
“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?”李青盯著小護士那雙好看的大眼睛,試探性的問道。
兩條好看的眉毛一皺,美女護士抬起頭來冷著臉訓斥:“你怎么還好意思說這種話?你這么不配合,我們怎么進行治療?如果醫(yī)院的所有病人都像你這樣,我們還怎么工作?你看看,你把傷口又弄成了這個樣子,重新止血,包扎有多麻煩?外面那么多病人都沒人照顧,全將時間浪費在你這里了?!?
李青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,連連告饒:“我錯了還不行么?”
“知道錯了下次就長點兒記性!”美女護士撅著小嘴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