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洛如不禁感慨,十歲的小孟見琛究竟經(jīng)歷了什么?
她十歲的時候,是陳家無憂無慮的小公主。
雖然她有一點點公主病,但大多數(shù)時候生活對她都是仁慈的。
即使她父母后來把她強嫁給孟見琛這事兒做得不太厚道,可她在內(nèi)心深處還是很愛她父母的。
陳洛如想到一句歌詞。沒媽的孩子,像根草。
孟見琛就是一株可憐的小草。
陳洛如看見供桌上有一個香爐,里面鋪了一層香灰,問道:“需要我上炷香么?”
孟見琛給她遞了三根香,并主動為她點著了打火機。
陳洛如將香點燃,插入香爐中——也算拜見過這位無緣得見的婆婆了。
以前有人打趣她,說她命好,嫁了個多金老公,還沒有婆媳煩惱。
可陳洛如覺得,這種“好命”建立在別人的不幸之上,并不值得為人說道。
她平日里愛在親近的人面前耍小性子,大是大非面前她還是拎得清的。
“明年清明,帶你去墓園?!泵弦婅≌f道。
先前沒機會帶陳洛如過去,他就忘了這茬。
這聽上去不是什么浪漫的事,可對他來說是很鄭重的承諾——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見他的母親。
陳洛如終于踏入他的隱秘角落,即使這真相令她不忍。
吃完早餐,陳洛如主動把孟見琛送出大門。
臨走的時候,她竟然還踮起腳尖送了他一個短暫的告別吻,她從來沒做過這種事。
孟見琛后知后覺,既然陳洛如吃軟不吃硬,那賣賣慘似乎也沒什么不好的。
上車之后,他用手指輕撫被她吻過的唇。
嗯,甜的。
陳洛如乖巧也就乖巧這一陣子,她郁郁的心情隨著孟見琛的離開逐漸消逝。
接下來她得籌備一件大事——去給孟見琛當秘書,看看章以旋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。
可陳洛如畢業(yè)之后就被孟見琛押回了國,她從來都沒上過班。
之前她在劍橋上學時,沒事就跟著導師出門游山玩水寫寫生拍拍照,回來鉆進工作室畫圖紙建模型。
她沒有什么實際的工作經(jīng)驗。
陳洛如的人生并沒有因為去了劍橋有太大的改變。
她總歸是要被安排聯(lián)姻的,光鮮的學歷只是陳家敲開上流圈子的一小塊敲門磚罷了。
這是陳洛如的幸運,也是她的不幸。
她的人生早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陳洛如決定向陳筱咨詢一下上班的有關(guān)事宜,陳筱相比于她而工作經(jīng)驗豐富。
陳筱:哈?我沒聽錯吧?你要去上班?
陳洛如:是的。
陳筱:你去哪里上班?我要看看是哪個公司那么倒霉,哦不,那么榮幸地邀請你去體驗人間疾苦。
陳洛如:我要去京弘給我老公當秘書。
陳筱:……你是不是被什么給刺激了?
陳洛如:我發(fā)現(xiàn),那個女的要去京弘的法務(wù)部上班。
陳筱:哦,你是親自去盯梢了。
陳洛如:我要悄悄行事,不能讓她發(fā)現(xiàn)。
陳筱:怎么悄悄行事?
陳洛如:所以我來問你啊,怎么讓我變成像你一樣,丟進人堆找不出來?
陳筱:……我宣布,我要和你終止塑料姐妹的關(guān)系。
當然,這只是一句玩笑話,她們彼此都懂。
陳筱:我覺得很難。別的暫且不提,就憑你隨便背的包包,走到哪都會引起注意。
女人對包的狂熱不僅僅因為包是她們的生活必需品,更是因為包包是一個女人身價最直接的體現(xiàn)——說來好笑,很多女性拒絕被物化,可在某些情境下她們又在自我物化。
常在格子間,陳筱當然知道officelady們對包包有多敏感了。誰要是買了個新包,不出三天,保準傳遍辦公室。
陳洛如:我背的包怎么了?
陳筱:你把人家一年的工資背在身上,還指望人家對你熟視無睹?
陳洛如:那我背個便宜的包不就好了。
陳洛如覺得這事很好解決。
陳洛如:你看lv這個鏈條包怎樣?也就兩萬多而已,很便宜噠。
陳筱一口老血噴出來。
陳洛如堪稱“何不食肉糜”的最佳代人。
陳筱不得不給這位小仙女普及一下樸實無華的職場新人應(yīng)該用什么行頭。
陳筱:背個h這樣的輕奢,對職場新人來說足夠用了。衣服呢,就選zara這樣的風格和價位。
陳筱好不容易挑了幾個陳洛如可能聽說過的牌子,更多人穿的牌子恐怕她聞所未聞。
陳洛如:可是我一樣都沒有哎。
陳洛如:你周末陪我去逛街吧,你幫我挑。我請你吃飯。
陳筱盛情難卻,只得答應(yīng)。
不過,她又想起另一件事。
陳筱:還有一點啊,你長得太漂亮了。
陳洛如:突然彩虹屁是怎么肥四?
陳筱:不是彩虹屁!是真心話!
陳筱:你那么好看,誰見了都想多看兩眼,怎么裝作平平無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