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楨站起來,“我去飲水間泡咖啡,你捎一杯嗎?”
姜彤驚奇,“你不看帥哥啊?巨帥?!?
她話音未落,騷動聲逼至門口。
正中央的男人系著領(lǐng)帶,涂了發(fā)蠟,短發(fā)固定住,利落有型。
他穿正式的西裝,比醫(yī)生那副裝扮顯得更為成熟,有氣場。
那種,煥然一新的制服誘惑。
仍舊從他骨骼里滲出的禁欲感,卻不是單調(diào)的清冷,而是濃,烈性,厚,也艷。
艷是形容一個男人最高層次的氣質(zhì)。
獨(dú)特,復(fù)雜,各異的風(fēng)情。
像兩股截然不同的韻味,在靈魂里撞擊,激蕩,慢慢浮于皮囊。
剎那勾住人的味道。
陳崇州環(huán)顧一圈,不知在搜尋誰,招待他的公關(guān)經(jīng)理主動說,“陳總傍晚有飯局,白天休息?!?
沈楨沿著墻角,趁亂逃離。
“去哪?!?
他停下,對準(zhǔn)她背影。
男助理和司機(jī)候在原地,陳崇州靠近,音量剛夠彼此聽清,“不敢見我?”
渣之神。
分都分了,不讓她痛快。
沈楨轉(zhuǎn)回,“陳經(jīng)理,中午好?!?
他意味深長打量,“這么客氣,不是掐我的時候了?!?
“你少胡謅啊?!彼妗?
陳崇州笑了一聲,“嗯,這狗脾氣最像你?!?
沈楨看著他,毫無征兆鞠躬,額頭重重嗑在他胸膛,這下,砰地一震,震得她眼花,也震得陳崇州肋骨劇疼。
他抿唇。
是狠。
最初就是被她這股又純又欲又野的勁兒吸引了。
不過,她嗑得比他嚴(yán)重,眉骨上半寸,淤青一塊。
“傷敵八百,自損一千?!标惓缰輧A身,挨她側(cè)臉,“傻?”
沈楨揉著,沒理他。
他不禁發(fā)笑,胸腔微微起伏。
確實(shí)狗脾氣,說咬就咬。
姜彤忽然沖上去尖叫,“小陳總,我們是舊相識!”
陳崇州略退一步,挺疏離。
“我爺爺姜大牙!前-列腺癌晚期,是你主刀的,多活了半年呢?!?
他沒印象,淡笑,“是么?!?
“簽個名吧?!苯烛\,雙手捧著紙,“清明節(jié)燒給我爺爺,他生前最感激你了?!?
沈楨撇開臉,要走。
“站住。”
陳崇州越過姜彤,在一旁盯著她。
沈楨被盯得發(fā)毛,“這是公司,咱倆的私事別在大庭廣眾聲張?!?
“還挺自戀。”他不咸不淡移開視線,“我來取合同?!?
“那你抓著我不放——”
陳崇州彎下腰,撿起一枚耳環(huán),遞到她面前。
耳環(huán)是他七夕節(jié)送她的,藏在漱口杯里,沈楨早晨洗漱才發(fā)現(xiàn),他從背后抱住她,問她喜歡嗎。
他去外市出差,見李妍那次,買了項鏈,還買了這對耳環(huán),連廖坤也不知道。
當(dāng)時,其實(shí)處于冷戰(zhàn)期。
陳崇州這人,生來涼薄,心腸也硬,但渣歸渣,他對女人的品性不毒。
五毒俱全的至尊渣,既占女人的便宜,又撩騷野花,最終還pua,倒打一耙。
他不是那款。
陳崇州肯在女人身上出血,不算計金錢,一天沒分,就盡一天的義務(wù)。
這點(diǎn),不多見。
沈楨伸手接住的同時,他方向一偏,她也撲了個空。
“沈小姐,以后不要自作多情,曲解男人的意思?!标惓缰荽竭呧咭唤z笑,松開,冰涼的耳飾墜在她掌心。
那別有深意的調(diào)侃,沈楨臊得臉漲紅,手向下,耳環(huán)又掉落,“我不稀罕了?!?
他挑眉。
“渣男虛情假意?!彼龘哿藫凼?,“不要也罷。”
扭頭撤。
陳崇州也惱了,拽住她,“哪個渣男花六位數(shù)玩虛的?”
“原來陳總?cè)绱肆私庠械男星??!鄙驑E笑容明媚,“像腳踏兩只船的渣男,女人該怎么對他?”
陳崇州瞇起眼。
許久,“你綠沒綠我?!?
“沒綠?!?
“我沒踩兩只船?!?
沈楨甩開他手。
她喜歡他的長情念舊,他對倪影長情,對后來的女友,也同樣。
可她不喜歡他斬斷不了,將舊情廝混進(jìn)新情中,為另一個女人撒謊擔(dān)憂,夜不歸宿。
“肉體和精神,我都無法接受不純粹?!?
陳崇州眼底涌動著寒意,“不接受我,接受陳淵和周海喬,對么?”
這年紀(jì),誰心中沒藏個女人,沒藏一段情。
她接受不了他,倒能忍他們。
這時,安橋匆匆趕來,“陳經(jīng)理,還有一份隸屬晟和的報表,您過目?!?
他接過,隨意翻看,“她在什么部門?!?
安橋掀眼皮一掃,“沈小姐市場部,主管調(diào)研和談判?!?
陳崇州審閱完,在末頁簽字,“有酒局么。”
“陳總特意打過招呼,沈小姐不必陪客戶應(yīng)酬。”
他睥睨安橋,沒說話,揚(yáng)長而去。
從晟和出來,陳崇州去了一趟總醫(yī)院。
在何佩瑜的病房,碰上陳智云帶著倪影過來探視。
她氣色恢復(fù)不錯,耐人尋味同他對視,“智云,你不介紹嗎?!?
陳智云望了她一眼,“老二,你認(rèn)得,倪影。”
她不滿意,再次提示,“我是你什么人?”
何佩瑜坐在床上,表情不太好,陳政對于倪影的出現(xiàn),神情也微妙,“智云,你一把歲數(shù)了,也學(xué)年輕人胡鬧嗎?”
陳智云說,“大哥,我們婚前公證了?!?
陳崇州和倪影擦肩之際,她小拇指不著痕跡觸摸他手背,似有若無的一句挑逗,“刺激嗎?!?
他停住,看地面。
“征服你二叔的女人偷情呢?”
偷情。
倪影在暗示,她清楚何佩瑜那點(diǎn)不堪揭露的底細(xì)。
陳崇州波瀾不驚往里走,“父親,母親,二叔?!庇洲D(zhuǎn)向陳淵,“大哥?!?
陳淵含笑,“老二,有一件神奇的事,昨天在華司鑒定機(jī)構(gòu)的辦公室,我遇到一個與你七八分相似的男人?!?
陳政的目光從那邊挪向陳淵,隱隱蹙眉。
作者有話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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