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爺子也稀罕他,分配家產(chǎn)時,長子50%,二公子40%,剩下的10%給外室,傍個身,養(yǎng)個老。
直逼長子的40%,讓二公子離奇死于非命。
董事局上任的前夕,他在江濱國際會所應(yīng)酬酒局時,無故猝死。
尸檢的結(jié)果,排除非正常死因,說白了,命該絕。
業(yè)內(nèi)傳,他是被下降頭了。
津德的競爭對手,原配和三公子那房,說不準(zhǔn)是哪個動得手。
高門大戶的公子哥,尤其內(nèi)定的繼承人,對外公開的生辰八字全是假的。
甚至更謹(jǐn)慎的,幾個兒子的生日,也互相不詳。
生怕,被邪門歪道迫害。
防備一手,總沒壞處。
陳政猶豫不決,何佩瑜在這時仰起頭,憔悴得沒一點(diǎn)血色,“我難受...”
他撫摸了她臉一下,問程世巒,“從什么渠道請?”
“我表侄女在泰國工作,有相關(guān)的門道?!?
“不要大張旗鼓,悄悄請。”末了,陳政又補(bǔ)充,“錢不是問題,治好二太太,要多少數(shù),給多少?!?
何佩瑜整個人蜷在他懷里,眼珠動了動。
周末,陳淵和陳崇州同時接到陳政的電話,命令他們回老宅一趟。
陳淵那邊,是安橋接的,他抽不開身,在會議上談合作。
傍晚,陳崇州從醫(yī)院下班,直奔老宅,門一開,皺了下眉。
碎瓷器,玻璃碴,從回廊迸濺到玄關(guān),蜿蜒交錯,空氣中還蔓延著香灰、血腥的氣味。
他望了一眼傭人,“怎么回事。”
傭人低著頭,“大太太做法...害二太太,證據(jù)藏在閣樓?!?
陳政那一輩,都信這茬,比如風(fēng)水,運(yùn)勢,法事。再者,他年歲老了,耳根子也軟。
可陳崇州只覺荒謬。
據(jù)說,程世巒請來的是泰國有名的小龍王,擺了蠟燭和法臺,隨即指出閣樓有臟東西。
閣樓是江蓉禮佛的地方,供奉了不少尊佛,定期打掃通風(fēng),平時,不許保姆進(jìn)出。
如此避諱的習(xí)慣,導(dǎo)致翻出“血盅”后,陳政深信不疑她是幕后黑手。
陳崇州繞過屏風(fēng),走進(jìn)客廳,陳政在沙發(fā)上,身邊是何佩瑜,江蓉站著,神情決絕凜然,“我如果害她,天打雷劈!”
“你沒害她?佛堂的鑰匙,只你有?!?
方姐在一旁說,“傭人也有鑰匙,先生,您別冤枉了太太?!?
負(fù)責(zé)閣樓的傭人面孔嚇得一陣青一陣白,“先生,太太,我不敢!”
江蓉看著何佩瑜,“我再恨透她,出手也該隱蔽些,在老宅的佛堂里,我愚蠢到這地步嗎?究竟是誰陷害誰?!?
何佩瑜痛哭流涕,“江蓉姐,陳淵是長子,崇州沒他尊貴,陳家的一切都是陳淵的。我只求老二無病無災(zāi),不要像我第一個兒子的下場。我不爭不搶,甘心屈居你之下,你也容不了我們母子嗎?”
做個法,沒抓現(xiàn)行,倒有轉(zhuǎn)圜。
提起兒子,果然激起陳政的怒火,他繞過茶桌,逼近江蓉,“佩瑜懷陳騰6個月,你知曉是男孩,為取代她,對陳騰下毒手,事后你不承認(rèn),直到司機(jī)指證你,你辯無可辯,才認(rèn)。這些年,你認(rèn)為我忘了?那是我的親骨肉!念及陳淵,我忍了而已。江蓉,你當(dāng)了三十五年的陳夫人,也風(fēng)光夠了?!?
陳政背過身,“以后,大大小小的場合,佩瑜出席就好。你在佛堂,拜你的佛吧?!?
“你什么意思?”江蓉瞪大眼,“陳政,你一把年紀(jì),要再娶嗎?萬宥良將女兒嫁給陳淵,是看重他原配長子的身份,你離了,還打算聯(lián)姻嗎。”
“我不會離婚?!彼⒁晧Ρ谏系漠嫞耙?yàn)槟?,影響我聲譽(yù),不值?!?
其實(shí),何佩瑜知道,她至死也上不了位。
陳淵這場聯(lián)姻,捍衛(wèi)住了長房的尊貴。
她只圖,攥住女主人的實(shí)權(quán),架空江蓉,無所謂虛名。
為此,她才演這出戲。
她掐準(zhǔn)了,上流圈最忌諱什么,陳政又一向多疑,這招,江蓉難以翻身。
何佩瑜臉上浮起一絲得意,朝江蓉眨眼。
江蓉指著她,“陳政,你早晚會識破這個女人的真面目。你罵我惡毒,她又好到哪去?她無名無分跟你幾十年,你相信她不怨恨你嗎?枕邊是人是鬼,你想過嗎!”
他一不發(fā),猜不出此刻什么心思。
很快,保鏢送江蓉去西院。
陳政閉上眼,有氣無力問,“你大哥呢?!?
陳崇州回了一句,“在晟和開會,時間太緊?!?
“你回去吧?!?
“您消消氣?!彼D(zhuǎn)身離去。
“老二?!焙闻彖そ凶∷?,“醫(yī)院的合同到期了,你還續(xù)約嗎?”
陳崇州停下,她趁機(jī)使了個眼色。
“沒定?!?
“沒定啊——”何佩瑜偎在陳政肩頭,“要不,安排他去富誠?幫陳淵打個下手。”
陳政盯著她好半晌,何佩瑜隱隱發(fā)毛。
最終,他遂了她的愿,“佩瑜,沖著虧欠你,我也會扶持老二?!?
她差點(diǎn)以為露餡了,聽他這么說,頓時松口氣,“我們不是夫妻,勝似夫妻,虧欠不虧欠的話,往后不提了。”
陳政笑著,斂去眼底的情緒,“好?!?
今年秋,格外多雨。
落地窗外,澆得混沌一片。
陳崇州接過傭人手上的傘,“照顧好二太太?!?
說完,邁入雨中。
那頭,陳淵會議結(jié)束,回南江路的途中,得知江蓉出事。
他異常平靜,面容了無波瀾。
內(nèi)幕,他有數(shù)。
長房勢力越來越大,何佩瑜按捺不住了。
豪門爭寵,爭家業(yè),本就無所不用其極,類似的手段,江蓉也沒少使。
幾房之間明爭暗斗,風(fēng)水輪流轉(zhuǎn)。
而且,真相不重要,取決于男人偏袒誰,信任誰。
陳政混到這地位,女人的把戲,哪能騙得了他。
何佩瑜能贏,無非是,她拿捏住他的情分了。
萬喜喜去娘家收拾行李,接近午夜,才趕回陳公館。
她進(jìn)書房時,陳淵在辦公,戴了一副眼鏡,銀色的邊框,比黑色,金色,多一分冷峻立體。
他眼眸深邃黑亮,并不近視,只為護(hù)眼。
不過陳淵戴著眼鏡,出奇得有氣質(zhì),有涵養(yǎng)。
至少,那么多戴眼鏡的男人,沒有一個如陳淵這般,溫文爾雅,惑人心魄。
“你不休息么?!?
他專心簽署文件,眼皮都沒抬,“加班,你先睡。”
萬喜喜走過去,“我等你一起?!?
那天,他雖然沒解釋太多,倒是給她帶禮物了,一對紅寶石耳環(huán)。
她喜歡陳淵,也曉得他不喜歡自己,再揪著不放,培養(yǎng)感情就更費(fèi)勁了。
許多權(quán)貴夫妻,不愛了,也不愿騰位子,寧可將就過。
更何況,她愛得正熱烈。
因此,老宅那插曲,算是心照不宣的了結(jié)了。
作者有話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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