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步履一頓,回過頭,“二哥是什么意思?”
謝詹澤狀似意地瞥了一眼跟在她身側(cè)的柳絮等人,他臉上仍然帶著幾分笑,伸手指了指她的手腕,又去看停在宮墻之上的兩只銀霜鳥,“只是對繁青有些擔(dān)心?!?
他回過頭,再看向戚寸心時,他眼底添了幾分憂愁之『色』,“太子妃應(yīng)該知曉,與繁青雖是兄弟,卻也并不了解他,在北魏六年,也不知他背負了些什么?!?
“若是……”
他抿了一下唇,才又道:“若是他對你有什么不到之處,有能幫得上的,太子妃盡可以告訴?!?
“比如這銀珠手串,若太子妃除去這束縛,也有些法子?!?
聽見他這樣一番話,戚寸心又不由隨著他的視線,看向自己腕上的銀珠手串。
“不單單是待你,便是他與父皇之,近也常是針鋒相對,鬧得不太愉快……”謝詹澤輕嘆了一聲,隨即道:“他會如此待你,想也是因為在北魏受了太多苦,所以他的『性』子才會與往常相徑庭,但論如你二人是夫妻,替太子妃解開這手串的鎖,希望你不怪他?!?
他的這些話聽起似乎處處是在為謝緲憂慮,滿是一位兄長對于弟弟的關(guān)心,但戚寸心聽著,卻總覺得有些不太舒服。
她『摸』著腕骨上的銀珠手串,迎著謝詹澤的目光,她微微一笑,“的確知道這手串的鈴鐺里有什么,但想二哥是誤會了?!?
“戴著這顆鈴鐺,是自己愿意的,這是們在東陵成親之前,太子送的定親禮,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好,也沒有怪他的意思?!?
她抬頭去看琉璃瓦上,羽『毛』銀白如月輝浸霜的兩只小鳥,“也多虧從東陵到緹陽是它們跟了一路,太子才能及時找到,不然的話,也許坐船了?!?
謝詹澤一怔,他隨之驚詫開口,“寄香蠱蟲若是出,必會鉆入你的血肉之中,你真的不怕?”
“沒什么好怕的,多謝二哥好意,但不用了。”
戚寸心朝他頷首,隨即轉(zhuǎn)過身才邁開兩步,她一抬頭便望見不遠處一道頎長的身影。
夕陽金『色』的光影里,他紫棠『色』的衣袖風(fēng)吹得微『蕩』,身后半披的烏濃長發(fā)『色』的發(fā)帶也隨著幾縷發(fā)絲晃『蕩』著,浸潤在光『色』里的樣澄澈的眼,卻是出奇的陰郁冷淡,像透不進光的漆黑深淵。
可她望著他時,她卻又見他樣一雙眼睛彎起月亮般的弧度,忽啟唇,喚她,“娘子,過?!?
莫名的一股涼意在心底盤旋,戚寸心有一瞬躊躇,卻還是邁開步子,朝他去。
謝詹澤明顯察覺到,戚寸心朝少年去的這一刻,謝緲的雙眼睛始終是停留在他的身上的,樣的目光注視,陰戾沉冷,令人心底生寒。
但終,謝緲只是牽住姑娘的手,轉(zhuǎn)身了。
散漫耀眼的一片夕陽余暉傾落于這朱紅宮巷之,鈴鐺清脆的聲響不絕,少年與少女的背影鍍上刺眼的光暈,人看不真切。
入一片濃蔭里,斑駁的光影穿梭于枝葉之灑了她和他滿身,戚寸心握住他的手腕,皺起眉,“緲緲,手疼?!?
他的力道有些,握得她腕骨生疼。
少年聞,卻忽然停下腳步。
一時柳絮和她身后的些宮娥太監(jiān)便停在不遠處,始終和他們夫妻兩人之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。
少年神情寡淡,好似漫不心般,伸出手去掀起她的一邊衣袖,『露』出她腕骨上墜著顆銀鈴鐺的銀珠手串,他輕輕地撥弄了一下顆鈴鐺,霎時便有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響。
“娘子,你很討厭它嗎?”
他狀似不意般,嗓音也極輕。
“……”
“你不能討厭它?!?
戚寸心才開口,便聽他忽然又道。
他樣一雙清澈的眸子再度看向她的臉,“誰敢摘下它,誰去死?!?
他的語氣如此輕緩,說話他的目光卻越過她,再度停留在一道黛藍的影子身上。
“沒有摘……”戚寸心愣愣地望著他,他觸碰的手心也在發(fā)涼。
“知道?!?
他忽然又朝她『露』出一個笑容,一雙眼瞳里也好似冬日殘冰剎消融,他的眉眼漂亮得不像話,他伸手觸『摸』她的臉頰,“娘子,不會傷害你?!?
他抱住她的腰,黏糊糊的將下巴抵在她的肩,聲音悶悶的,好像還藏了些委屈,“你以后不跟二哥說話,好不好?”
這也許是故意的撒嬌,仿佛方才她所感受到的種涼意只是片刻的錯覺,他的氣息如此相近,她恍恍惚惚,隔了會兒,才回過神,問:“他跟說話,總不能不回答吧?”
“為什么不能?”
“你們皇家規(guī)矩很多的,這樣的話,是不知禮數(shù)了?!逼荽缧挠悬c奈。
“你也不可以和他說話?!彼咀∷哪樀啊?
“是說了呢?”
“會很生氣。”
“……小氣鬼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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