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葉被氣得心里慪血,面對汾坷的宣戰(zhàn)姿態(tài),他也沒多說什么,身子騰空而起,手腕上的佛珠爆發(fā)出無盡的金光,徑直對著汾坷套去。
天地變色,暴雨兜頭而下。
琴靈腳尖一點(diǎn),長鞭從腰間脫落,不死炎迎風(fēng)便漲,她加入戰(zhàn)局,兩邊都擋。
余瑤咬咬牙,變幻成本體,黑蓮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,落到琴靈手中。
“啪!”
一人一鞭,琴靈下手不輕,但她本身戰(zhàn)力距離汾坷和蒲葉有一段距離,而此處并無死傷,余瑤的作用,只發(fā)揮了百分之一不到,并不足以讓她同時(shí)對戰(zhàn)兩人。
余瑤本體的黑蓮并不算顯眼,她靈力枯竭,外強(qiáng)中干,本體上的神澤少得可憐。
突然,余瑤從琴靈手中脫身,她逆風(fēng)而上,被清冷出塵的男子握入手掌之中。
余瑤化為人身,面色有些蒼白,顧昀析順著她的脊背輕撫兩下,魔氣化為純正的靈力,流淌進(jìn)了她的身體里,“先把他們兩攔住,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,冷靜會就好了?!?
顧昀析根本懶得管這種事。
但小姑娘顯然十分關(guān)心。
顧昀析瞳色沉沉,目光在她精致的小臉上停留了一會,開口,道:“沒有徹底恢復(fù)前,這樣的事,別再做了?!?
余瑤愣了一會兒,才反應(yīng)過來他說的是自己真身勸架的事。
她當(dāng)即點(diǎn)頭。
十三重天一向和諧,這樣的事,也是頭一回發(fā)生。
顧昀析得到了她的應(yīng)答,眼角微抬,高大的身子立在風(fēng)雨之中,巋然不動,余瑤伴在他身側(cè),身子略顯嬌小。
他抬手,無數(shù)的雷電在掌心聚集,兩個千丈龐大的雷電囚籠成型,將打出真火的兩人困在里頭,無數(shù)的雷電傾瀉而下。
汾坷和蒲葉自然不可能乖乖在里頭待著,但也用了兩息的時(shí)間,才成功脫困。
顧昀析居高臨下,站在云頭,眸中翻涌著墨色,半分情緒也不外露,他問:“今日咱們?nèi)齻€,放開手打一場?”
被雷劈過之后的蒲葉和汾坷,同時(shí)清醒了。
特別是汾坷,被雷追著劈了那么久,對那個滋味,可謂是刻骨銘心,今生都不想再嘗。
蒲葉也咧了咧嘴,難得罵了句粗話。
扶桑肩上站著渺渺,他從遠(yuǎn)處而來,縮地成寸,幾步就到了跟前。
手里,還端著汾坷種下閨女的花盆。
汾坷也覺得有點(diǎn)不自在了。
十三重天上,他雖然對兩個妹妹格外愛護(hù),但和其他幾人的關(guān)系,也很好,都是能將生死托付給對方的兄弟。
前陣子,他得知扶桑想陷害他和瑤瑤,為渺渺騰位置時(shí),第一感覺和最后感覺都是不信,就可以說明一切。
這次的事情,其實(shí)跟他沒關(guān)系。
他悶不做聲地結(jié)果扶桑手中的花盆,再悶不做聲地蹲到了一邊,什么話也沒說。
琴靈也跟著在他身邊蹲了下來,她想說些什么,但她原本就是個不善辭的性子,對外人還好,對自家的這幾個,是真的沒辦法。
“靈靈,這事是我考慮不周?!?
汾坷率先開了口,但明顯,對蒲葉的那句話還有怨氣:“但是下次,蒲葉再那么說話,我還跟他打?!?
“你對我,到底是有多大怨氣?”
蒲葉伸手擦了擦被打青的嘴角,氣得笑了兩聲:“你說說,我哪兒惹你了?”
余瑤跑過來,手肘撞了撞汾坷,示意他看手里的花盆,她道:“發(fā)芽了?!?
汾坷一看,手都有點(diǎn)不穩(wěn)。
素色的花盆里,種下的種子遲遲沒有動靜,但就在方才,露出了很小的一片嫩芽,綠得還不夠純粹,嫩芽表面還帶著鵝黃的細(xì)小絨毛。
汾坷有些懵了,他低語:“怎么突然發(fā)芽了?”
余瑤恨不得用手戳戳他的腦子,但還是耐心地提醒:“剛剛花盆一直在扶桑手里啊。”
他們每個人,基本都享受過扶桑的照顧。
汾坷也不例外。
現(xiàn)在,這樣的照顧,顯然破例輪到了他女兒身上。
汾坷看了看乖乖站在扶桑肩頭的渺渺,又看了看面色有點(diǎn)疲倦的扶桑,嘴角抽了抽,一句話也沒說。
這樣的情況,余瑤也覺得有點(diǎn)尷尬。
扶桑卻恍若未覺,他走過來,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,溫聲問:“魔域好玩嗎?”
余瑤想了一會,點(diǎn)頭,道:“好玩,但我也沒逛多少地方,時(shí)間都耗在五神草和殘圖上面了,晚些時(shí)候,我給你畫張圖,你可以按圖上的地方,帶渺渺逛一逛?!?
小紅鳥站在扶桑的肩頭,聲音清脆,帶著點(diǎn)大方的笑意:“多謝小神女?!?
余瑤的目光在小紅鳥的身上停頓了一會,這是她頭一回真正意義上和少神落渺的碰面,但卻在這樣的場合,她也不便多說些什么,只是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笑:“不必跟我們這樣客氣,也不是頭一天碰面了?!?
說起來,余瑤被這只鳥坑的靈石,還真不少。
汾坷才和蒲葉打完,又被顧昀析的雷電招呼了一頓,身上有些狼狽,他沒有形象地坐在地上,花盆被他收入了空間戒好好地放著。
扶桑在他身邊半蹲著身,還未開口,就聽他有些郁悶地開口,道了聲謝。
扶桑釋然地笑了笑,沖他擺手,道:“道謝的話就不必多說了?!?
看著聚過來的幾人,他聲音依舊溫和:“好歹看在我的份上,多給渺渺一些面子?”
“你們幾個小的,也別總做叫我為難的事?!?
他的聲音,突然有些疲憊,沒有神君的架子,也沒擺哥哥的身份,只是很平靜地說:“瑤瑤和靈靈,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妹妹,但渺渺,是我盼了好久,等到幾乎絕望才回來的人,你們也,多心疼心疼我?!?
余瑤突然,鼻子一酸。
琴靈別開了眼。
汾坷默然不語。
空氣中的硝煙味,在這一刻,無聲泯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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