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搬過去那年我父母離的婚,”陳妄平靜地說,“我爸和我媽性格不太合,我媽是那種很浪漫的人,舞蹈老師?!?
孟嬰寧點點頭:“喜歡那種花前月下?!?
“我爸你也看到了?!标愅^續(xù)說。
孟嬰寧再點頭:“和花前月下這種詞完全搭不上邊兒?!?
“性格不合,三觀什么的也搭不到一塊兒?!?
“我媽嫁給我爸的時候可能腦子抽了,反正從我記事就沒看她高興過,感覺她從來沒喜歡過我爸,婚姻讓她覺得特別折磨吧可能——跟我爸這種人的婚姻,我八九歲那會兒他倆就每天吵架,我媽要離婚,我爸不想?!?
陳妄頓了頓,語氣平緩:“折騰了幾年,我爸放手了。”
孟嬰寧咬了咬嘴唇,看著他,有點兒不知道說什么好。
安靜了一會兒,孟嬰寧鬼使神差地說:“沒事兒,我不喜歡花前月下,我就喜歡悶的。”
“……”
陳妄笑了起來。
孟嬰寧鼓著腮幫子看著他:“你別笑呀,我很認真的?!?
孟嬰寧一本正經(jīng)地看著他:“我就喜歡你這樣的,我這人審美很奇葩的,那種特別會說的天天油嘴滑舌的我還不喜歡呢,可太肉麻了?!?
車子停下來,陳妄熄了火,拔下來鑰匙,扭頭,看著她:“下車?!?
孟嬰寧:?
孟嬰寧扭頭,往外看了一眼。
民政局。
孟嬰寧:???
陳妄那邊兒已經(jīng)下車了,孟嬰寧哆哆嗦嗦地解開安全帶爬下車,有點兒結巴了:“今今今天嗎……這么突然的嗎?不準備準備的……”
她話都沒說完,陳妄扯著她的手把她拉進去:“萬一你哪天又喜歡花前月下了怎么辦,以防夜長夢多。”
領證的過程挺簡單的,排隊登記,上樓拍照,拿了本以后咔嚓一個章敲下去。
工作人員雙手把紅色的小本遞過來,微笑著說:“祝您新婚快樂,百年好合?!?
大概是因為已經(jīng)緊張過頭了,孟嬰寧反倒不緊張了。
就是有點兒飄。
孟嬰寧幾乎同手同腳地出了民政局,上了車。
一直到家門口。
一直到上了樓。
一直到進家門。
小姑娘手里捏著兩個小紅本,反反復復地看,她看著上頭拍的照片兒,人還有些恍惚。
照片里的是橫跨過她青春時代的少年。
是闖進她漫長余生里的男人。
是唯一一個讓她想要共度未來,創(chuàng)造以后的人。
從此他們的生命將緊密交纏,他們成了彼此最親密的存在,無論順境亦或是逆境,無論富裕還是貧窮。
“陳妄,”孟嬰寧坐在沙發(fā)里,夢游似的說,“我們是夫妻了嗎?”
陳妄脫掉身上的大衣外套,沒說話。
“以后我們死了,是不是就得埋在一起了?”孟嬰寧腦回路很清奇地繼續(xù)問道。
陳妄還是沒出聲,抬手摘掉了手上的腕表,丟在茶幾上。
孟嬰寧根本沒注意他在干什么,忽然自顧自地沮喪了起來:“陳妄,我以后都不能花前月下了?!?
“我現(xiàn)在是□□了,我再也不是少女了,我才二十四歲,我甚至還沒過生日就已經(jīng)邁進婚姻的墳墓了?!?
孟嬰寧頓了頓,絕望道:“我甚至還沒跟我爸說!我爸會殺了我的?。 ?
陳妄走過去,把她從沙發(fā)上扛起來,往臥室里走。
抬腳踹開臥室門。
把人丟在床上。
俯身,從她手里抽出兩個小紅本,往床頭一擺,然后手伸回來,握著她腳踝,往前一折。
“來。”陳妄簡意賅。
孟嬰寧還沒從這一系列流暢的操作中反應過來,回過神來的時候手里的小紅本已經(jīng)沒了,人平躺在被子上,一臉懵逼地被擺弄:“???”
“有駕照了,”陳妄垂下頭,咬了咬她的耳朵,低聲說,“上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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