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才剛回來!剛回來!”季繁頂著黑眼圈揉了揉睡得亂糟糟的頭發(fā),“我就不能在家休息兩天嗎!”
“你這個小同學(xué)怎么一點兒都不愛學(xué)習(xí)呢,”陶枝學(xué)著年級主任的語氣皺著眉批評他,“既然回來了當然要第一時間好好讀書,難道還能讓姐姐大人一個人去上討厭的學(xué)嗎?”
“從你昨天晚上特地給我買了可口可樂回來那一刻起,我們就恩斷義絕了,”季繁靠在門框上,半死不活地看著她:“而且我偷偷回來的,老爸不知道,還沒跟學(xué)校說吧?!?
“說了,”陶枝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干凈,舔了舔嘴角,“我昨天連夜告訴了爸爸這個喜訊,他說今天就跟老王說一聲,讓你直接去報道。”
季繁:“老王八是誰。”
“班主任,”陶枝說,“趕緊去洗漱換衣服,不要逼我接盆冷水幫沖個涼?!?
季繁把門關(guān)上了。
半個小時后,陶枝活蹦亂跳地拽著死魚一樣的季繁到學(xué)校。季繁要先去王褶子辦公室報個到,陶枝一個人先進了教室。
早自習(xí)剛剛開始,班級里安安靜靜,陶枝昨天在付惜靈和宋江的幫助下開學(xué)以來頭一回寫完了作業(yè),摸到座位上沒事情干了,突然覺得有些空虛。
臨上課之前,王褶子回了教室,后面跟著季繁。
“要上課了啊,都精神精神醒一醒,困的站起來緩緩,趙明啟別睡了,昨天你通宵打球去了是咋的?補作業(yè)的也都收斂點兒,趁我沒發(fā)火之前趕緊收了啊。”王褶子拍了拍講臺桌桌面,“另外咱們班轉(zhuǎn)進來一個新同學(xué),從今天起跟大家一起學(xué)習(xí)——班長。”
陶枝抬起頭來。
王褶子:“下課帶新同學(xué)去領(lǐng)一下書和外套?!?
陶枝應(yīng)了一聲,看了一眼講臺上的人。
新同學(xué)靠著黑板站在前面,黑眼圈快跨到嘴角了,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的。
“季繁?!蓖躐拮咏兴?
聽到被點名,季繁強打起精神來站直了。
“你是困得能站著睡著了???”王褶子掃了一圈兒,往后指了指,“你就坐那兒吧先,學(xué)習(xí)上有什么問題可以問同學(xué),不用不好意思?!?
季繁點點頭。
班級里只有江起淮旁邊一個位置空著,他耷拉著腦袋往后走,拉開椅子坐下,就要往下趴。
手臂剛搭在桌子上,腦袋還沒來得及往下擱,季繁的動作頓住了。
他像剛反應(yīng)過來似的,轉(zhuǎn)過頭來,看向他的新同桌。
江起淮也轉(zhuǎn)過頭來。
季繁看著他。
江起淮看著他身上那件金紅色的,花里胡哨的,看起來非常非主流的棒球外套。
季繁從頭發(fā)到下巴來來回回地打量了一遍,皺著眉,思考了好半天,遲疑地開口:“江起淮?”
江起淮終于把視線從他那件丑衣服上移開了。
季繁:“我操,真是你???你怎么跑實驗來了?!?
江起淮揚了揚眉。
那表情就好像在說——你誰。
季繁剛要說話,講臺上王褶子開始上課。
江起淮轉(zhuǎn)過頭,瞬間進入了“老子在上課誰敢跟我多說一句話就都得死”狀態(tài),多一眼都沒再施舍給他的新同桌。
他的新同桌只睡了三個小時不到,也困得頭重腳輕意識模糊,并沒有多做糾結(jié),趴下就開始睡。
中間的小組討論都沒能把他吵醒。
他睡覺占了整張桌子,付惜靈也不敢說話,不得不拿書墊著卷子在上面寫。
一直到下課。
陶枝玩了一節(jié)課的抽卡小游戲,下課鈴一打響,她抽完了最后一張白卡,不高興地把手機丟回桌肚里,站起身來。
季繁睡得呼嚕聲都出來了。
陶枝伸了個懶腰,轉(zhuǎn)過身來,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。
“我操!”少年睡得正香,被她一巴掌拍醒人嚇得一哆嗦,猛地直起身來,“誰他媽打老子!”
這一聲罵得震天動地,教室里瞬間一靜,所有人都轉(zhuǎn)過身來,厲雙江正在往嘴里塞威化,大張著嘴巴扭過頭,包裝紙跟著塞進去了。
陶枝懶得搭理他,拽著他衣領(lǐng)子把他拎出來,椅子叮鈴咣當?shù)仨懥艘煌?,季繁看清了人,瞬間就慫了,“哎哎”叫了兩聲,捂住衣后領(lǐng)趔趄著跟著她往外走:“慢點兒慢點兒走,我這衣服剛買的,挺貴呢?!?
紀委被這一幕震得目瞪口呆:“這他媽……咱班是不是又轉(zhuǎn)來了個大哥啊,校霸還得校霸醫(yī)?”
趙明啟在旁邊勾著他的脖子:“這倆人認識啊?”
“你們倆認識?。俊弊呃壤?,陶枝也問了同樣的問題。
季繁小心翼翼地整理他挺貴的衣領(lǐng)子:“誰?”
“江起淮,”陶枝從校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塊奶糖,帶著他出了教學(xué)樓,穿過綠化往圖書館那邊走領(lǐng)校服,“剛剛聽你不是叫他來著么?!?
“哦,他,”季繁想了想,“應(yīng)該算是認識吧,我倆干過一架?!?
陶枝腳下一頓,以為自己聽錯了:“你倆怎么著了?”
“打過一架,我剛?cè)ジ街械臅r候,”季繁把她手里那塊奶糖抽走了,剝開自己塞進嘴巴里,口齒不清地說,“這個逼非???,仗著自己學(xué)習(xí)好裝得沒邊兒了?!?
確實。
陶枝贊同地點了點頭。
“我看不慣他,就故意找茬跟他干了一架。”季繁繼續(xù)說。
這次陶枝沒法兒幫他說話了:“……真是賤的你?!?
陶枝覺得季繁也有點兒太無法無天了,江起淮這種一門心思學(xué)習(xí)的書呆子他也要欺負欺負。
“結(jié)果這個狗逼差點沒把老子干進醫(yī)院里,”季繁跟陶枝說話向來是不會顧及面子的,他長出口氣,心有余悸地說,“還挺他媽能打?!?
陶枝:“……”
陶枝: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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