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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星座書上說,今天不宜上班

人數(shù)不論怎么變,除出來的都是1。

“1”究竟指的是什么……

陳仰覺得自己又在不知不覺中被固定思維套牢纏住了,掙脫不開,他心不在焉的問朝簡:“回公司還是?”

“去吃東西。”朝簡說,“午飯時間早就過了,我餓了?!?

陳仰一看手機(jī),快到下午三點半了,他尋找到啞巴的身影,叫上她一起下樓。

一到大廳,陳仰就感覺哪里不對,他謹(jǐn)慎的掃動四周,忽地停在一處。

遮著兩具尸體的披肩塌下去了一大塊!

陳仰呼吸急促的走了過去,他用朝簡的拐杖撩開披肩,又把披肩放了回去。

兩具尸體幾乎沒剩多少了。

藏匿的怪物要吃肉,這就是尸體不消失的原因。

陳仰若無其事的回到朝簡身邊,就在他把拐杖還給對方的時候,不遠(yuǎn)處傳來一聲悶響。

“嘭”

一具肥胖的尸體從三樓丟了下來,是那個被吃掉大半個頭的中年人。

鄭之覃扔完尸體,彈了一撮煙灰下來,他站在護(hù)欄那里看了看深海,夾著煙的手對陳仰擺擺,走了。

陳仰沒把那具尸體拖到角落里的另外兩具那里,而是把它放在大廳最中央……樓上三層只要站在護(hù)欄就能看見的方位。

他們?nèi)诉@么多,說不定就有哪個撞見怪物吃尸體。

片刻后,陳仰坐在咖啡店里,吃著熱騰騰的老壇酸菜面,旁邊是吃著紅燒牛肉的朝簡。

啞巴坐在他們對面,她吃的是陳仰給的蛋糕。

幸虧這是陳仰從公司冰箱拿的,不是他自己的東西,不然她都不敢吃。陳仰家的那位領(lǐng)地意識太強(qiáng)了。

陳仰在泡面桶里找酸菜吃,他隨意的問啞巴:“你住哪?”

啞巴把塑料叉子戳進(jìn)蛋糕里,速度從牛仔裙的口袋里掏出便利貼本跟筆,寫下幾個字轉(zhuǎn)給陳仰看。

青城,北郊。

“北郊的啊?!标愌鲇悬c意外,“我住在三連橋?!?

啞巴呆住了。

陳仰看著她說:“你也是?”

啞巴很用力的點頭。

陳仰更意外了,這還是他遇到的,除了朝簡以外的第二個三連橋人,他看著啞巴的眼神都柔和了起來:“我怎么沒見過你?”

我很小就出國了,這些年一直在國外讀書,治療嗓子,去年年底才回來的,我住表哥家。啞巴激動的在紙上寫著,臉上寫滿了驚喜。

陳仰抵著朝簡腿部的腳動了動,那難怪沒見過。

哥哥,如果這次我能活著出去,出去了還記得你在三連橋,我會挨家挨戶敲門找你的^v^

陳仰看到小啞巴寫的字,默了默,他拿出筆記本說:“你把你的聯(lián)系方式寫在這上面?!?

啞巴不僅寫了聯(lián)系方式,她還忍不住寫了自己的任務(wù)經(jīng)驗。

前面的那些人都寫了,她也要寫。

這是一件很有儀式感的事,也有紀(jì)念意義。她希望自己經(jīng)歷的一切能夠被人看見。

陳仰發(fā)現(xiàn)小姑娘寫的非常認(rèn)真,小學(xué)生記筆記一樣,她寫完檢查了幾遍,確定沒有問題才把筆記本推還給他。

那份筆記的末尾是——啞巴。

陳仰喝了口泡面湯,嘆口氣,請假單的烏龍可能是巧合,也可能是怪物想要利用李正干擾大家,他拿出手機(jī)點開服務(wù)臺錄的視頻,一眼不眨的看了一會,頭疼的關(guān)掉,繼續(xù)嘆氣。

“你還吃不吃?”朝簡用膝蓋碰他。

“不吃了?!标愌鰟傉f完,泡面桶就被朝簡拿走了,他說,“只剩一點了,別吃了,食物夠用,你沒吃飽可以再泡一桶?!?

朝簡不理他。

陳仰冷不丁的瞧見啞巴盯著自己,一副欲又止一難盡的樣子,很糾結(jié),他疑惑道:“怎么?”

啞巴刷刷寫了什么,豎起便利貼本。

哥哥你好笨。

陳仰被打擊到了,他小聲告訴朝簡:“小啞巴說我笨?!?

朝簡撈著泡面吃:“你不笨?!?

陳仰的眉眼鮮活過來,就聽他道:“你是蠢。”

“……”有區(qū)別嗎?

陳仰試圖辯解:“說起來你可能不信,我年紀(jì)輕輕的,腦子跟記憶卻時好時壞,有時候會比較糊涂?!?

朝簡:“嗯?!?

陳仰一肚子的話被這個字堵住了,他啞然片刻,沒什么意義的撇了撇嘴角。

“蠢沒事,只要你老實?!背喺f。

“老實這個詞你說很多回了,我每次聽都覺得莫名其妙,我在任務(wù)世界還不夠老實嗎?!标愌鐾郎弦慌?,腦袋壓在胳膊上面,閉起眼假寐。

朝簡維持著撈面條的姿勢一動不動,半晌才低下眉眼。

啞巴從少年身上感受到了冰冷的孤寂。

明明他形影不離的跟著喜歡的人,時時刻刻的看著守著,他卻是孤獨的,靈魂居無定所,沒有倚靠。

啞巴吃掉蛋糕上面的小草莓,她還是羨慕陳仰的,有個人能在兇險的任務(wù)世界那么陪著自己,多好啊。

不過她不嫉妒。

陳仰能有生死與共的搭檔,一定是他該得的。

啞巴沒有打擾對面的兩人,她靜靜的解決掉自己的食物,在便利貼本子上寫寫畫畫。

周圍人也沒搞出多大的噪音,都累了。

陳仰迷糊著睡了一會,他睜開眼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一張臉,少年也趴在桌上睡著了,面對著他睡的。

“啊啊。”對面的啞巴叫著陳仰,遞過去一部手機(jī),“啊?!?

“你沒休息啊,這是你的手機(jī)?”陳仰說。

不是我的,是我在公司找到的。啞巴翻一頁寫。

陳仰按開手機(jī):“設(shè)置的圖案鎖,解不開啊?!?

啞巴期待的看著他。

“我沒有這個技術(shù)?!标愌霭チ寺?,“隨便試試吧,沒準(zhǔn)運(yùn)氣好就中了呢?!?

“一般是7,l,z……”陳仰說一個試一個,全是密碼錯誤,請重新繪制,他默默的抬起頭跟啞巴你看我,我看你。

陳仰叫醒自己深不可測的搭檔:“你能解鎖嗎?”

朝簡爬起來,身體往椅背上一靠,他的臉上有壓出的紅印,看起來有點孩子氣:“你覺得呢?”

陳仰說:“……我覺得不能?!?

“個人信息?!背喗又奈惨粽f。

陳仰立即給啞巴使眼色。

啞巴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,一會就回公司搜。

手機(jī)會有用嗎?

陳仰說:“我的直覺告訴我,手機(jī)里有關(guān)鍵的線索?!?

啞巴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。

“先想辦法解鎖?!标愌稣f著就打量咖啡店里的人,有五個不在這里,他們分別是鄭之覃跟潘霖,肖環(huán)嶼跟張嵐,以及那個說隊伍有一半是怪物的女白領(lǐng)。

在店里的一行人精神萎靡,要是平時別人問他們,是上學(xué)累,還是上班累?他們會說都累。

可如果現(xiàn)在問他們是上學(xué)累,還是上班累?答案卻是都不累。

因為現(xiàn)在是人間地獄模式,累到爆炸,腦細(xì)胞再多都不夠用,很痛苦。

陳仰喊了白領(lǐng)們一聲,問他們每天都是幾點上班,幾點下班?

一番調(diào)查下來,得出的結(jié)果是平均九點上班,六點下班。

“陳先生,上下班時間跟任務(wù)有關(guān)系?”余哥問。

“不知道?!标愌隹词謾C(jī),這會是四點多,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。

陳仰隱隱覺得很重要,具體又不知道為什么。

二樓的一家公司里

張嵐撕開泡面的包裝,拎起長桌上的保溫壺往里面倒水。

一股熱氣撲到了她的臉上,她揉了下眼睛,精致的眼妝早就在冷汗的浸濕下全花了,這一揉更讓她露出疲憊和憔悴。

年齡的痕跡也遮不住的暴露了出來。

奔四了啊,半輩子就這么過去了,張嵐走著神,泡面桶里的開水漫了出來,幾滴濺她手上,她下意識找紙巾擦。

“小嶼?”張嵐朝會議室喊了聲,沒得到回應(yīng),她用叉子把泡面壓上,端著走了進(jìn)去。

肖環(huán)嶼躺在皮沙發(fā)上,手腳張不開的窩著。

“小嶼?!睆垪靼褷C手的泡面放到桌上,“泡面泡好了,起來吃吧。”

“我不吃,拿走!”肖環(huán)嶼惡聲惡氣。

“不吃怎么行啊,我知道你還在怪我總是念叨說不想上班,想死,覺得就是我念著念著,我們才進(jìn)的這里,可我真的只是隨口一說?!睆垗购馨没冢鋵嵅皇请S口一說,是故意說的。那是為了讓自己顯得年輕些。

她上網(wǎng)搜了,年輕人喜歡那么嘲弄工作。

“呵呵?!毙きh(huán)嶼冷笑,“姐姐,你除了講道理還會什么。”

“我……”張嵐語塞,“那我道歉?!?

“算了吧?!毙きh(huán)嶼不為所動,“你的道歉一文不值?!?

張嵐在椅子上坐下來,輕聲細(xì)語:“都是我的錯,是我嘴碎,我不該那么念叨?!彼嬷^,迫切的想要跟小男友化解矛盾,“我補(bǔ)償你好不好?”

“補(bǔ)償我?”肖環(huán)嶼窩在沙發(fā)里。

“嗯?!睆垗谷崆槿f分的說。

“好啊?!毙きh(huán)嶼忽然笑了起來,“那你要怎么補(bǔ)償我呢?”

他猛地轉(zhuǎn)過身,露出一張驚悚至極的臉,或者說已經(jīng)不能算是一張臉。

所有的五官都扭曲移位,并且不斷有黏液滲出。

仿佛某種軟體動物。

余哥離開咖啡店上二樓,他經(jīng)過一家公司門口的時候,想起來張嵐在這上班,她跟她那個小男友處得怪不容易的。

猶豫了一會,余哥敲敲門。

那兩人沒下樓,不會是吵架了吧?余哥這么想的時候,門就開了。

余哥看見有個人背對他遠(yuǎn)遠(yuǎn)的站在窗口,隱隱約約是肖環(huán)嶼,他打著手電往里瞧,沒看見張嵐的人影。

張嵐在哪睡著了?那剛才是誰開的門?肖環(huán)嶼開完門又回到窗戶那里去了?能那么快嗎?

不知怎么的,余哥心里有點發(fā)毛,他沒貿(mào)然進(jìn)去,只是扶著門框站著。

“肖環(huán)嶼?”余哥喊道。

那個人沒有轉(zhuǎn)身,似乎沒聽見。

“肖環(huán)嶼?”余哥提高音量,“怎么只有你一個人,張嵐呢?”

肖環(huán)嶼似是聽見了,他晃了晃了身子,想要轉(zhuǎn)身。

“嘩!”

肖環(huán)嶼的臉貼在了余哥的臉上,面帶微笑,但他的身體依然站在窗口,脖子像章魚一樣拉的很長。

肖環(huán)嶼的眼睛瞪的很大,直直的盯著余哥。

“肖……肖……”余哥嚇得大腦空白,話都說不出來。

“怎么了?”語氣輕柔。

肖環(huán)嶼的嘴咧得很長,不斷流出的黏液滴了地板上面,很快就凝聚成了一大灘。

而他的聲音,才是讓余哥感覺最毛骨悚然的。

這明明是張嵐的聲音。

“你找張嵐?。克辉?,她被我吃了。”肖環(huán)嶼笑著,用張嵐的聲音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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