籬霧忽地輕嗤一聲,低喃道:“我籬霧愿從此沉睡不起,唯望流火一族從今以后再不……開花。”
然后,這棵為情所傷的流火重新扎根于峭壁中,陷入了沉睡。
因?yàn)樗麖?qiáng)大的愿力,流火這一族靈木再不開花,唯有一樹的小小花骨朵,宛如枝頭泣血淚,悲戚不已。
于是,流火已不再是流火,變成了泣淚。
南潯心道:果然已經(jīng)結(jié)妖丹化形了,只是自此陷入沉睡,是以被秘境法則排除在外。
就算他沉睡三千年后醒來,他也早已成為了這秘境的一部分,秘境法則已不能奈他如何。
南潯望著眼前那棵沉睡的流火,走到他枝葉下,仰頭問他:“流火樹,為何讓我看到這些?你想問我什么?”
流火未動(dòng)。
南潯屈指在他一根枝虬上重重彈了彈,“我說,都讓我看到你的秘密了,你還跟我裝什么?”
眼前的流火突然發(fā)出一聲長(zhǎng)長(zhǎng)的嘆息。
那聲音并不蒼老,聽著卻有些滄桑。
下一刻,那扎根于峭壁之中的流火突然消失。
取而代之,一位身著紅袍的清俊男子懸在那峭壁山腰處,然后飛落而下。
“籬霧?”南潯微微挑眉。
籬霧看著她,如一潭死水般的黑眸微微動(dòng)了動(dòng),問:“你如何知道我有事情問你?”
南潯矮油一聲,“你和火焰鳥這些膩膩歪歪的相處過程全都給我看了,如果不是有事問我的話,你臉皮這么薄的妖怎么好意思給我看這些?”
籬霧:……
“能有你和那男人膩歪?”他淡淡道。
南潯目光一動(dòng),笑瞇瞇地道:“你這木頭懂什么,那是情趣,你沒見我血冥師兄甚是喜歡么?不過你方才給我弄那么一個(gè)幻境,我真的有些生氣,血冥師兄怎么可能是那種不要臉的負(fù)心漢?”
籬霧微微垂了垂眸,有些不解,“看到那幻境中的兩人,你竟沒有絲毫懷疑?你心里雖有波動(dòng),卻不是傷心,而是惱意?!?
“阿冥是什么人,我能不清楚?他便是再胡鬧也不會(huì)做出這種事情,你的幻境太假了?!?
籬霧冷笑一聲,望向遠(yuǎn)方的目光有些縹緲,“假么?我倒覺得很真?;蛟S有一天,你會(huì)發(fā)現(xiàn),你根本就不了解他……”
南潯知道他是想起了那離開的火焰鳥。
……他有心結(jié)。
想了想,南潯認(rèn)真道:“人有很多面,妖獸大抵也是如此,如果阿冥真有我不了解的一面,那也是很正常的,因?yàn)槲乙彩侨绱?,我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?
既然不想被其他人知道,大抵是覺得自己這一面太惡太邪了,不容易被人接納。自己都不想展現(xiàn)出來的一面,自然就更不愿讓別人知道了?!?
眼前這清俊男妖蹙起了眉,好似不贊同她的話,又或者是不理解她的話。
“怎么,我的話很難理解?”
籬霧不語(yǔ),仍是蹙眉。南潯突然感嘆了一句:“你是草木,腦袋遲鈍我能理解,不用強(qiáng)求。”
m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