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子籍應(yīng)了一聲,轉(zhuǎn)身走到船邊,跳回自己的船,直到走進船艙,他都能感覺到被人一直注視著的感覺。
趙公公是皇帝的親信,可似乎對我又有著很復雜的觀感,既像是忠于皇帝所以看待我這個所謂前太子血脈有著尊重跟忌憚,又有著更復雜……莫非,他曾經(jīng)也與太子有過牽扯
不,真是如此,皇帝不會容忍他活到現(xiàn)在,就算曾受過恩惠,大概也是些小恩小惠,算不上什么?;蛑皇沁@時代的人,對正統(tǒng)的態(tài)度,自然而然的流露。
越是這種所謂忠仆,在太子沒倒臺前,對太子,與對皇子,大概都會有著微妙不同。
所以,是敵是友,眼下還不一定。但皇帝沒打算對我下手前,起碼他還算是友軍,可以謹慎對待,恰當時利用一下。
哼,趙督監(jiān)或以為我是大局為重,可是大事要辦,私人恩怨也不可少,秦鳳良和錢之棟,都得付出代價,一個不少。
不爭十年,只爭朝夕。
我回京之日,就是錢之棟死期,至于秦鳳良,唉,再看罷!想著,蘇子籍已將自己的行禮收拾好了。
上船時本就只帶了一個包裹,海上也不能買東西,除從崔兆全里借閱的書,再沒什么別東西,所以,下船時,依舊只提著一個包裹。
小狐貍他沒法帶著,再次托給了野道人照顧,畢竟等下了船,要跟著欽差,周圍會多上不少眼睛注視,帶個小狐貍就不方便,而且野道人跟小狐貍重歸暗處,想要時再見面,這樣要方便許多。
終于到岸了。與野道人并肩站在甲板上望著漸漸清晰了的岸上景色,蘇子籍輕聲說。
公子,西南的人,已在迎接欽差,看著倒挺隆重,之后怕還會給你們接風,等我找地方安置好了,再去見公子。野道人和蘇子籍想的一樣,抱起小狐貍說著。
小狐貍雖然有些排斥,但回想一下它吃金色橄欖醉了后干的事,頓時有點慫了忍了。
這種眾目睽睽之下,鬧騰了,不過是給蘇子籍添麻煩而已。
蘇子籍見小狐貍一副怏怏不樂的模樣,手癢了又戳了下它的鼻子,在它怒視過來時,叮囑:上了岸,先不要急著去找你的狐朋狗友,等我的消息,知道嗎
唧唧。小狐貍懶洋洋回應(yīng)著。
蘇子籍無奈搖頭,這時所在的這艘官船,也終于靠了岸。
才上去,就聽鼓樂吹打細細傳來,便站正了身子,而在前面,欽差船上親兵按刀侍立在兩側(cè),這還不算,岸上更是士兵列隊,旌旗帥旗,森肅威嚴。
一眼看去,是多個武將黑塔一樣站在前列,全部是三四品的總兵大將,后面跟著的是一排文官,都是五六品的郡縣命官。
須臾間三聲炮響,崔兆全和趙督監(jiān)不聲,一前一后下了船,才下船,所有武將和文官,齊跪在地,伏身叩頭:臣等恭請圣安!
圣躬安!
崔兆全說著,這是代天(皇帝)受禮,接著本來神色稍隨和了點,只是目光一掃,又冷了臉。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