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曼麗那邊明顯愣了一下,語氣里的慵懶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一絲不安:“怎么了老公,出什么事了?這么急急忙忙的,要去哪呀?”
“別問那么多?!?
趙宏圖不耐煩地打斷她,心臟在胸腔里狂跳,總覺得下一秒就會有人闖進來:“總之情況緊急,你現(xiàn)在立刻馬上收拾,我二十分鐘后到你樓下接你,我們出國。”
“出國?”
蘇曼麗的聲音拔高了一些,帶著難以置信的驚訝,不解的問道:“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出國,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她跟著趙宏圖這么久,自然知道他做的那些生意不干凈,此刻聽他語氣如此慌張,心里頓時咯噔一下,隱約猜到了什么。
趙宏圖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(wěn)一些,可語氣里的焦慮還是無法掩飾:“你別管那么多,照我說的做就行。記住,動作快點,別磨蹭!帶上護照和簽證,我之前讓你辦的那些都放好了吧?”
“放好了放好了?!?
蘇曼麗連忙應(yīng)聲,能聽出她已經(jīng)從床上爬了起來,聽筒里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:“老公,到底是怎么回事呀,是不是警察找你了?”
“一會見面說。”
趙宏圖的聲音帶著一絲狠厲:“不該問的別問!趕緊收拾,我馬上到!要是耽誤了時間,誰也別想好過!”
說完他不等蘇曼麗再追問,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趙宏圖知道自己的語氣有些重,但現(xiàn)在不是安撫情緒的時候,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(guān)重要。
他快速走到辦公桌前,打開最下面的一個抽屜,里面放著一個黑色的密碼箱。
輸入密碼,“咔噠”一聲,箱子彈開,里面裝滿了一沓沓嶄新的現(xiàn)金,還有幾本不同國家的護照和簽證。
這些都是他早有準備的“后路”,沒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場。
迅速將現(xiàn)金和證件塞進隨身攜帶的公文包,他又從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的風衣穿上,拉起衣領(lǐng),遮住了大半張臉。
鏡子里的男人,眼神陰鷙,面色蒼白,早已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(fā)。
曾經(jīng)掛在辦公室墻上的“誠信為本”匾額,此刻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諷刺,他瞥了一眼,眼神里滿是不屑,仿佛那四個字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。
“走!”
咬了咬牙,趙宏圖最后看了一眼這個自己經(jīng)營了多年的辦公室。
紅木書架上擺滿了精裝書籍,卻沒一本被他真正讀過,不過是用來裝點門面,真皮沙發(fā)保養(yǎng)得一絲不茍,曾見證過無數(shù)次權(quán)錢交易的密談,墻角的綠植郁郁蔥蔥,卻被他此刻的戾氣熏得仿佛都蔫了幾分。
這里承載了他的野心和欲望,如今卻成了他的噩夢之地。
他不再留戀,轉(zhuǎn)身快步走出辦公室,腳步急促而慌亂,連門都沒來得及關(guān)嚴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趙宏圖一個人站在電梯里,狹小的空間里彌漫著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汗水味。
電梯下降的速度很慢,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。
他緊握著公文包的手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,眼睛死死盯著跳動的數(shù)字,生怕下一秒電梯門打開,外面就是等候多時的警察。
又或者,可能是文春林或者蕭云飛派來的殺手。
他甚至在心里演練了無數(shù)遍,如果遇到攔截該如何反抗,可顫抖的雙腿卻暴露了他內(nèi)心的恐懼。
終于,電梯到達一樓大廳。
趙宏圖警惕地環(huán)顧四周,大廳里空無一人,只有前臺的保安趴在桌子上打盹,嘴角還掛著一絲口水。
水晶吊燈的光芒灑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,映出這倉皇的身影。
他放輕腳步,如同一只驚弓之鳥,快速穿過大廳,走出了這棟象征著自己身份和地位的寫字樓。
夜色深沉,晚風帶著一絲涼意,吹在汗?jié)竦纳砩希屗蛄藗€寒顫。
街道兩旁的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,將人的影子拉得很長,又瞬間縮短。
趙宏圖快速鉆進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里,發(fā)動車子時,手指因為緊張而兩次掛錯檔位,輪胎摩擦地面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響,車子如同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。
一路上,他不斷地從后視鏡里觀察著身后的情況,生怕有車跟蹤。
街道上行人稀少,只有偶爾駛過的車輛,燈光在臉上快速劃過,映照出他緊張不安的神情。他的心跳得飛快,像是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,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,指腹因為用力而滲出了汗水,方向盤上的真皮都被浸濕了一片。
這種時候,他甚至不敢打開車載電臺,生怕任何一點聲響都會暴露自己的行蹤,車廂里只剩下引擎的轟鳴聲和他粗重的呼吸聲。
“千萬不能出事,千萬不能被攔住……”
趙宏圖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禱著,油門踩到了底,車子在空曠的馬路上疾馳。
沿途的商鋪早已關(guān)門,只有幾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還亮著燈,像是黑暗中的眼睛,死死盯著他這個亡命之徒。
他滿腦子都是逃離的念頭,根本沒注意到,在他車子駛離寫字樓不久,一輛不起眼的白色面包車就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,保持著一段安全的距離,如同影子般甩不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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