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二寶低聲問道:“他當(dāng)時是一個人去的嗎?”
黑豹搖頭:“阿文本來要跟著,可彪哥沒讓,他說……只是過去看看,先不聲張。”
“其他人知道他去哪了嗎?”
“沒人知道,李生,我們都以為他是去查線索,沒想到會……”黑豹聲音一頓,眼圈發(fā)紅。
李二寶沒再問,轉(zhuǎn)身重新走向病房,看著昏迷中的阿彪,目光微沉。
一個幫派出身的老骨干,能從郝天明那邊一路跟到他這邊,阿彪不是沒想過退。
可他從沒走,也從沒多問。
忠心,這種詞平常聽著俗,可真要有人愿意無條件地信你、為你擋子彈的時候,才知道,這種東西,值幾個億都換不回來。
他在病床前站了半晌,終于低聲說:“你安心躺著,剩下的——我來?!?
他說完,輕輕拉上門。
病房門合上的那一刻,他眼中那抹寒意,再沒收斂。
下一步,他要一個個把這些“第七點”上的東西挖出來。
不管那地方藏了什么。
這場局,該換他動手了。
——
辦公室的燈還亮著,李二寶站在窗前,重新攤開地圖。
那張紙上原本標(biāo)注著“第七點”的紅圈,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扎眼。
他終于意識到,阿彪遇襲,不是意外。
而是計劃中,一環(huán)。
三天前,他故意在南倉舊案的檔案中加入幾條“調(diào)撥錯賬”,賬冊被帶走的次日,他便安排人悄悄盯住幾個“可能受牽連”的可疑舊點。
果不其然,王遠(yuǎn)東開始清剿。
南倉線,從表面看早已荒廢,但深處其實藏著一批“名單人”——
他們曾是貨運(yùn)調(diào)度、財務(wù)專員、第三方轉(zhuǎn)運(yùn)公司的臨時掛名員工,有的甚至是“死過一次”的身份,藏得極深。
這些人若無外力干預(yù),根本不會被查出。
可李二寶記得住,他們的存在。
他在這些“假錯賬”中,埋了與之對應(yīng)的交易暗號,一旦對方動手清除,就等于自動把名單交了出來。
而阿彪,就是那個負(fù)責(zé)驗證“哪些人會被清掉”的關(guān)鍵人。
是配合老k的工作,排查出一些已經(jīng)有模糊線索的嫌疑。
現(xiàn)在,果然有人開始一個接一個地“失聯(lián)”。
但這次不一樣。
阮華銘已經(jīng)在他的掌控中,而這些“名單人”不少都在三年前與阮有過交集。
一旦進(jìn)行dna殘留比對,再加上阮親自對比信息驗證,李二寶就能反向建立出當(dāng)年“南倉隱網(wǎng)”的完整框架。
他甚至可以推測出誰被銷毀、誰被隱藏、誰還在等候下一步轉(zhuǎn)運(yùn)。
這一步,王遠(yuǎn)東或許還未意識到。
阿彪的傷,不僅僅是代價,更是信號。
“你以為自己在清場,其實你是在把隱藏最深的底牌,一張張翻給我看?!?
他喃喃說出這句話,眼神沉穩(wěn),指腹卻輕輕扣在“第七點”的紅圈上。
那是一個關(guān)鍵交匯處,賬面上早就不存在,甚至連衛(wèi)星圖上都找不到入口。
但它真實存在。
那個廢棄的倉庫。
難道,還在運(yùn)行?
他緩緩走回病房門前,透過玻璃再看了一眼病床上靜默不語的兄弟。
“你替我點了盞燈。”他低聲,“我一定會順著光,走到底?!?
今晚之后,他會把那里連根拔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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