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徊少爺,快行禮。"陸三低聲提醒。
陸徊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急忙行禮:"陸徊,參見。"一時間,他不知道怎么說,對外他都稱陸隱為七哥,盡管輩分不同,但他自認(rèn)夠資格與陸隱稱兄道弟,但真面對陸隱,他竟無法喊出來。
"徊少爺。"陸三催促。
陸徊目光一閃,咬牙:"參見七哥。"
陸隱平靜看著他:"七哥為什么這么喊"
陸徊還沒回答,陸隱聲音再次傳來:"誰允許你這么喊的"
陸徊臉色一白。
"你,又有什么資格這么喊"
一連三個問題,讓陸徊思緒混亂,他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陸三知道陸徊要倒霉了,陸徊做的那些事別人無法管,包括陸源老祖都不太管,但陸隱不同,他才是真正可以決定陸家命運的人。
"跪下。"陸隱一步踏出,掠過陸徊,離去。
原地,陸徊瞳孔閃爍,在這里,跪下這里人來人往,前方就是陸家大門,無數(shù)外人可以看到。
在這里跪下
他不想跪,但無形的壓力讓他不得不跪下,并非來自陸隱給予戰(zhàn)力上的壓力,而是來自那輕飄飄兩個字,來自那個人。
無需壓迫,那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壓迫。
陸徊握緊雙拳,緩緩下跪。
陸三嘆息,他就知道會有這一天,徊少爺?shù)淖黠L(fēng)與少爺完全不同,少爺不會容忍,誰都救不了。
周圍,陸家那些在近兩百多年出生的后輩振奮,一個個聽到消息都激動了,不敢明面上嘲諷,卻在背后指指點點。
而這個消息很快傳出去,傳遍樹之星空,傳遍天元宇宙。
陸隱此刻坐在陸源老祖面前,詢問陸徊一事。
陸源老祖嘆息:"是我沒教導(dǎo)好,這孩子品行不壞,只是太過狂妄,他一出生什么都有了,比當(dāng)初的你擁有的還多,對別人來說遙不可及的永生境,他隨時可以見到,別人要通過各種方法,拼命還有機緣才能獲得的資源,他唾手可得,以至于變成這樣。"
陸隱道:"有沒有傷天害理"
陸源道:"沒有,你放心,若有,絕不容忍。"
陸隱點頭:"三叔怎么說"
三叔就是陸不爭,陸徊是他的兒子。
陸源老祖頭疼:"是我們對不住他,當(dāng)初他要自己管教兒子,但因為這孩子覺醒瞬間移動天賦,讓人類文明振奮,所以這孩子的一切就被接管了,他一氣之下索性不問,所以。"
陸隱理解,陸不爭確實不適合教育孩子。
"天一老祖呢"
"早就閉關(guān)了。"
"我父親呢"
"也閉關(guān)了,一個個都躲避逼婚。"
陸隱失笑:"明白了,這件事交給我吧。"
陸源老祖欲又止。
"老祖,舍不得"
陸源老祖嘆息:"怎么說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,一個個都把他當(dāng)心頭肉,青蓮上御,血塔上御他們都見過這孩子,這孩子的覺醒代表我人類文明擁有瞬間移動傳承的可能,代表了人類文明希望,所以這孩子在他們心中不一樣,你能理解嗎"
陸隱淡淡道:"如果他品行不端,便無希望,做個普通人也挺好。"說完,消失。
陸徊運氣好,身為第一個后代傳承到瞬間移動的人,意義大于價值,所以才被人類文明捧上去。
接下來第二個覺醒瞬間移動的人絕不會有這種待遇。
可再重大的意義也掩蓋不了他的錯。
陸徊這一跪就是十天。
期間無數(shù)人看過,陸家門外也不時有人走過,看了又看,一個個幸災(zāi)樂禍。
陸不爭早就知道了,卻沒出現(xiàn)。
陸徊低著頭,看著地面,他的臉被徹底踩在腳下,但他不敢起來,那個人輕飄飄的兩個字卻如大山一般壓著。
他雖狂,卻不蠢,他的一切都來自那個人。
那個人可以把他捧上天,也可以把他摔下地。
現(xiàn)在,他就在地上。
眼前,陰影遮擋,陸隱俯視陸徊:"感覺如何"
陸徊望著陸隱的陰影:"我錯了。"
"你沒錯。"
陸徊驚訝,抬頭看向陸隱。
陸隱背著雙手:"錯的是陸家,是那些把你捧上天的人,你自出生開始便擁有了一切,這一切就是你狂的資本,什么都擁有,等于什么都不曾擁有,一個孩子是無法掩蓋自己的內(nèi)心的。"
"你的意義太重大了,相比起來,你本身卻沒有那么大的價值,你很悲哀,更悲哀的是你完全看不清這點。"
陸徊迷茫,他聽不懂陸隱說什么。
陸隱看向遠方,青蓮上御他們看重的是陸徊的意義,而非他本人,意義的出現(xiàn),便有符合這個意義的待遇,至于其本人
其本人會如何,不在永生境考慮范圍內(nèi),也不需要他們考慮,所以這是陸家的錯。
錯,也只能陸家糾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