宏市長說："好,那我們就先吃起來。我先代表市政府歡迎中國開發(fā)銀行的兩位經(jīng)理,明天就是元旦了,同時也祝在座各位新年快樂！"開始還只有中國開發(fā)銀行的經(jīng)理站起來,宏市長后半句話一說,大家就都得站起來了。
紅酒在杯中蕩漾,觥籌交錯間,幾番你來我往之后,氣氛就抬起來了,臉上也漸漸浮現(xiàn)了紅暈。但梁健一直控制,與周其同、劉鶴等敬酒,都是點到為止。
梁健知道今天自己不是主人,也不是主陪,今天坐在這里的唯一目的,就是保護宏市長,盡量讓領(lǐng)導(dǎo)少喝,讓對方多喝,幸好,今天中國開發(fā)銀行只來了兩位領(lǐng)導(dǎo),即便酒量在也翻不了天去。梁健是不用擔(dān)心宏市長會喝多了。
梁健好奇的,倒是那個神秘嘉賓,到底會是誰梁健還發(fā)現(xiàn)宏市長的目光,時不時朝門口看看。
美女宣傳部長程語應(yīng)該是察覺到了,就問周其同："周區(qū)長,你那位神秘嘉賓,到底什么時候才來啊讓人等得花兒都謝了。剛才還說,八個人吃飯比較喜氣呢,到目前為止才只有七個人呢！"
周其同說："快了,程部長,三十分鐘還沒到呢,況且這位神秘嘉賓,對你來說,沒什么用。"程語立刻領(lǐng)會了,笑著道："原來是一個美女?。∪绻媸敲琅?你說對我沒用,那真是大錯特錯了。雖然我是女人,可我最愛看美女了,走在街上,我可能比你們都要色！我就愛看美女！"
周衍笑道："還有這種事情啊,程部長,你本就是大美女了,還看其他美女干什么！如果沒有別的美女,就你我們也覺得足夠了！"
程語笑說："還是我們周經(jīng)理會說話啊,聽了讓人舒服,周經(jīng)理,來,我敬敬你！"宏敘說："程語是該好好敬敬客人。"周經(jīng)理道："宏市長,我還真希望你別把我當(dāng)客人呢,就把我當(dāng)做自家人！"
宏敘說道："這再好不過,程語,你要跟周經(jīng)理喝個滿杯??！"程語聽宏市長這么說,當(dāng)然不會放棄這個表現(xiàn)的好機會,趕緊端起杯子,敬身邊的周衍。
兩人剛放下酒杯,包廂門就開了。
隨著來者進入,房間里的空氣仿佛瞬間被點燃,所有人都在輕輕的驚呼,雖然聽不見,但那種驚嘆之聲發(fā)自內(nèi)心,都能感覺到。梁健也被這個女人的美震懾住了。
這不是那位孔雀舞常月,又是誰呢常月身穿白色緊身裙,脖中圍著黑色裘皮,腕上一副金鑲玉手鐲熠熠生輝,臉上的笑意暗含春意,她看著眾位,微微鞠躬道："不好意思,我來晚了。"
她的聲音清脆有如雀鳴,聽來令人異常舒心。這樣的女人,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：極。
但對于常月怎么會突然出現(xiàn)在宏市長用餐的包廂,梁健有些迷糊！剛才似乎明明看到她坐進了市委記譚震林的車里??！常月顯然是經(jīng)人送來的,但那個人可能只送到了門口,就自行告退了。梁健也不好追出去問個究竟。
既然來了,自然是有人想辦法把她弄來的,這人肯定也在這個房間里。只見周其同趕緊從位置上站起來,"常月,請這邊坐。"
說著,就引著常月入座宏市長和高成漢記中間的座位。
常月看了看輕聲說"好",也不扭捏,走過去入了座。
常月的入座,讓原本看來頗有姿色的女宣傳部副部長程語頓時相形見絀。但程語畢竟是宣傳部副部長,嘴巴靈活,說了句："果然是神秘嘉賓！讓我們等半個小時,真是值！"
周其同說："常月,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里的領(lǐng)導(dǎo)。"周其同逐一從宏敘、高成漢、周衍、劉鶴、程語、梁健這么介紹過來。
劉鶴笑說："你還沒有介紹你自己呢！"周其同說："我自己就不用介紹了,我和常月可是復(fù)旦大學(xué)在職研究生同學(xué)。"周衍笑說："看來,其同讀在職研究生的收獲還是挺大的。"
常月依次跟各位領(lǐng)導(dǎo)打招呼,大方之中帶著羞澀,讓在座男人無不感覺內(nèi)心癢癢。梁健瞅了一遍在座的男人,目光無不在常月臉上、身上流轉(zhuǎn),只有高成漢面帶微笑,淡定如初。梁健不禁感嘆高成漢的定力。
宏市長似乎也顯得頗為興奮,但他把興奮都壓了下來,脖子有些微微泛紅,也讓人不大察覺,畢竟他是喝了酒,總有些說法。宏市長問："常月,你喝點什么酒"常月說："宏市長,不好意思,我不喝酒。明天還有一個演出。"
開發(fā)銀行周衍經(jīng)理說："常月,今天機會難得,有緣認識,喝點酒才好況且,今天我們宏市長、高記都在?。?周其同又說："還有中國開發(fā)銀行的周經(jīng)理和劉經(jīng)理也在。"
常月面露為難的樣子。宏市長看看常月吹彈可破的臉孔,頓生憐惜："常月是藝術(shù)家,對于人民的藝術(shù)家,我們就別逼人家喝酒了,他們要保養(yǎng)身體,明天還有演出。臺上一分鐘,臺下十年功,付出很多。"
周衍說："既然宏市長這么說了,我們誰還敢勉強呢"宏市長笑了。
這時,常月卻站了起來,拿起面前的酒杯,說道："給我倒一小杯,我先敬敬宏市長。這樣理解人、體貼人的市領(lǐng)導(dǎo),我還是頭一次遇上。宏市長,請允許我敬你一小杯,待會我再敬敬大家。"
宏市長心中一動,常月的話,無疑是對他的肯定。梁健發(fā)現(xiàn)宏市長臉上,綻開了難得的喜悅之容。梁健心想,常月看似一個簡單女孩,可全不簡單。她先是以不喝低開,然后又以給宏市長面子高走。既體現(xiàn)了自己的身價,又給了領(lǐng)導(dǎo)不一樣的情面。
常月指若蔥管,甲若干貝,渾身都閃著不同凡俗的氣質(zhì)。她與宏市長碰杯,仿佛杯子都發(fā)出了不一樣的混響。紫色葡萄酒流入紅唇之間,其余幾個男人的嘴唇不由都動了動。
梁健強烈壓制著自己所受的魅惑,再瞧瞧身邊,發(fā)現(xiàn),唯獨高記仍在微微笑著,還用筷子從茶杯里夾了茶葉咀嚼起來,仿佛美色對他來說,是完全免疫的。梁健心想,高記還真有些怪,他的這種定力不知是如何養(yǎng)成的。
常月又倒了小半杯,與其余每個人都碰了碰杯子。她的手臂伸過來,身子前傾,小腹就磕在桌沿,圓潤的臀部微微翹起,引人浮想聯(lián)翩。高成漢也站了起來,很有禮貌地跟常月碰了碰杯子。
梁健忽然非常佩服高成漢,并且模仿高成漢的樣子,自信、有禮地與常月碰了杯。常月的目光在梁健臉上移過,又如先前在大劇院領(lǐng)導(dǎo)休息室前的碰面一樣,稍作停留。此時的梁健,心態(tài)變了,應(yīng)對也更加自如。
不夠自信的男人,往往在漂亮女人面前,有種不敢直視或者心中蹦跳的感覺,此時,梁健由于從高成漢身上受到了啟發(fā),對待女人一定要首先顯得自信,才有平等交往的機會。所以,此時他很自在地朝常月點了點頭,微微一笑。
這一笑,讓常月稍有意外,她原本以為,這個年輕人肯定會在她的目光中顯得慌亂。如果真是這樣,她也就滿意了,不會再把梁健當(dāng)回事。但此刻,梁健的表現(xiàn)完全出乎她的意料,似是全不在意她的目光,這讓常月有些吃驚,也有些失望,她就多看了他一眼,心中留著疑問,把目光移開了。
敬完這輪酒,大家又都坐了下來。常月來了之后,聊天也就不再局限于某個中心話題了,大家有興趣的就多聊聊。
宏市長跟坐在身邊的常月聊著天,梁健依稀聽到,宏市長問她,怎么才能保持這么好的身材。常月說,也許只有一個原因,那就是我還年輕,還沒有過二十五,等以后老了恐怕也很難維持了。
宏市長依稀回答,這也不一定,比如楊麗萍的身材還是保持得那樣好,而且我覺得你可能比楊麗萍能做得更好。常月嫣然笑著,說,麗萍姐我認識,也私下交流過,她很不容易,也很辛苦……
宏市長整晚容光煥發(fā)。周其同區(qū)長不時看看宏市長,又看看高成漢,還看看周圍其他人,他臉上始終保持著耐人尋味的笑容。
高成漢對梁健舉起酒杯,梁健趕緊拿起杯子,回敬高記?？吹礁叱蓾h向梁健敬了酒,周其同也馬上拿起杯子,敬梁?。?梁秘,上次還說,周末一起吃飯,沒想到變成了年末吃飯。"
梁健笑道："難道周區(qū)長,就以這次作數(shù)了嗎"周其同趕緊道："當(dāng)然不是,下個周末我再安排,我們再聚聚,說說心里話。"梁健心想,如果跟周其同說心里話,恐怕沒有一句會是真的了。不過,梁健還是回道："好啊。周區(qū)長請客,我肯定去。"
高成漢似乎聽到了梁健和周其同的講話,朝梁健投來疑問的目光。梁健向周其同敬了敬酒。周其同貌似很高興的喝了,但他心里也有一個問題：梁健這小子,對我的態(tài)度,跟以前不一樣了。難道見我跟宏市長走得近,所以也主動接近我世道真變了,連梁健都會見風(fēng)使舵了。
這頓酒喝了有整整兩個小時,但梁健卻覺得并不舒心,因為這場酒中,宏市長跟舞蹈家常月說了太多的話,顯示出了他對常月超乎平常的興趣。也許這正是讓周其同高興的事情。
晚飯畢,周其同說："常月怎么回去"常月笑笑說："我坐電梯回去。我就住在喜來登十一樓。"周其同道："我差點給忘了。"
梁健感覺周其同裝得有些過了。宏市長與中國開發(fā)銀行的經(jīng)理道別,并說希望以后能夠合作,得到他們的支持。他們說,一定會全力以赴。
正在大家等電梯的時候,常月忽然對宏市長說了句："宏市長,你這位梁秘,真是年輕有為。"
宏市長忽然對梁健看了一眼,臉上才露了一絲笑說："是啊,梁健是我精挑細選的,很不錯！常月也是好眼力。"梁健趕緊謙虛道："哪里,哪里,領(lǐng)導(dǎo)認可是我的榮幸,我還有很多做得不夠的地方。"
這時候高成漢也笑說："宏市長,今天不瞞你說,在你挑中梁健作秘之前兩年,我就有意把梁健調(diào)到我們市紀委,當(dāng)時猶豫了一下,后來,這樣的人才就到了宏市長身邊。"
宏市長笑道："看來,用人是不能遲疑的,否則就被別人挖走嘍！"高成漢說："是啊,不過,梁健在市長這里,有更大的發(fā)展空間。"宏市長說："都一樣,關(guān)鍵工作要干好。"
高成漢說："那是??！"常月又看著梁健說："梁秘很精干,工作肯定不會差。"
梁健就奇怪了,常月怎么會對自己印象這么好。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難道有什么好事要降臨道自己頭上。
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,美人的夸獎,不會是好事情,搞不好會給自己帶來災(zāi)禍。
好在電梯開了,大家魚貫而入,話題也就沒再繼續(xù)下去。
梁健問宏市長,是否就回賓館。宏市長說："先回賓館。"接著宏市長又說了句："就回賓館。"
一個字的差異,使梁健多了一份猜疑,難道宏市長想掩蓋什么
到了賓館,梁健原本要送宏市長上樓,宏市長卻說："你別上去了,明天元旦放假,你也早點回去休息。"領(lǐng)導(dǎo)吩咐了,梁健也就不再堅持,有些事不該堅持的,就別堅持,否則領(lǐng)導(dǎo)會覺得多事。
等宏市長進了電梯,梁健對駕駛員小劉說："小劉,你先回去。我還有些事。"小劉答應(yīng)了一聲,就調(diào)轉(zhuǎn)車頭走了。
梁健沒有馬上離開,他始終覺得今天宏市長有些異常。也許是出于好奇,也許是出于對領(lǐng)導(dǎo)的關(guān)心。梁健在與宏市長那棟樓隔著一棵大樹的石頭上坐了下來,由于路燈昏暗,坐在這個位置,梁健可以看到賓館進出的人,他們卻不易發(fā)現(xiàn)他。
不多久,果然一輛黑色轎車開了進來,停在宏市長樓前。從駕駛室內(nèi)出來一個人,這人不是別人,正是長湖區(qū)區(qū)長周其同。周其同這次使用的,不是他平常所用的專車。他今天竟然自己開了車。
更讓梁健驚異的是,車后門打開,從車內(nèi)一條修長勻稱的美腿跨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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